萧绝那句“或许还会饿”,如同给栖云居的深夜食堂盖上了营业许可。晚晚认命地在小厨房里常备了高汤、易煮的面食和新鲜食材,甚至用意念在空间里预制了一些小巧的点心坯子(如水晶虾饺、豆沙包),以备不时之需。
这位爷的“偶尔”果然变成了“经常”。有时是处理完紧急军务,有时是宫中议事到深夜,有时似乎并无特别缘由,只是披着一身清冷月色就来了。来了也不多话,在小厅落座,等着晚晚端上热气腾腾的宵夜。一碗简单的汤面,一碟清爽的小菜,或者几块精致的点心,总能被他吃得干干净净。
晚晚从最初的紧张无措,渐渐变得习惯,甚至……生出一丝隐秘的期待?看着他眉宇间的倦色在食物香气中缓缓舒展,看着他放下碗时那一声几不可闻的满足喟叹,晚晚内心OS:‘投喂冰山王爷,似乎也挺有成就感?’
空间紫瘴药圃的探索进入了深水区。晚晚对那种能“调和”与“激化”药性的特性越发着迷。她尝试将紫瘴药圃的“玉容花”(温和滋养)与试验田的极品紫灵芝(大补元气)提取液混合,再加入微量紫瘴“醉心草”(有轻微迷幻放松效果,非剧毒)的精华,用意念在空间工坊的特殊玉瓶中反复震荡融合。
她小心翼翼地用意念感知着瓶中液体能量的变化。起初是温和的滋养力场,随着震荡,紫灵芝的沛然生机被“醉心草”的微妙能量缓缓激发、调和,形成一种奇异的、温暖如春阳般的能量旋涡!药液呈现出梦幻的粉紫色,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甜美馥郁、令人心神摇曳的异香!
“这……这是什么?” 晚晚被这香气熏得心神一荡,脸颊莫名发热。她用意念感知其药性:并非剧毒,也非强力迷幻,更像是一种……能极度放大感官愉悦、放松心神、引动内心深层渴望的……“情绪催化剂”?她将其命名为“醉春风”。
这玩意儿……太危险了!晚晚立刻用意念将其密封在特制的、隔绝气息的寒玉瓶中,深藏在空间小木屋的最底层。不到万不得己,绝不动用!
年关将至,京城下了几场大雪,银装素裹。栖云居的老梅终于盛放,点点红梅在白雪映衬下,艳得惊心动魄。晚晚看着窗外的雪景,心血来潮,想给这清冷的别院添点年味。
她带着青禾,在小院里堆了两个憨态可掬的大雪人。用空间里催生的胡萝卜当鼻子,黑曜石(赵管事送来的边角料)当眼睛,还给雪人围上了她用空间棉布和意念“织”出的红围巾。又用意念在空间里,用试验田的极品红糖、糯米粉(赵管事食材),混合灵泉水,熬制了浓稠香甜的糖浆。
“青禾,孙嬷嬷!来帮忙!” 晚晚兴致勃勃地招呼。
三人拿着小刷子,将温热的糖浆细细地涂抹在栖云居的窗棂、门框上。糖浆遇冷迅速凝固,形成晶莹剔透、带着甜蜜香气的冰晶糖花。暖阁的琉璃窗上,晚晚还用糖浆画了几只歪歪扭扭、却充满童趣的“福”字小兔子。
整个栖云居瞬间被甜蜜的香气和喜庆的“糖画”装点起来,在雪光映照下,闪闪发光,充满了人间烟火的暖意。连一向严肃的孙嬷嬷,看着窗上憨态可掬的糖兔子,嘴角都忍不住微微上扬。
“小姐,真好看!” 青禾拍着手,小脸冻得红扑扑,眼睛亮晶晶。
晚晚也很满意,内心OS:‘这才叫过年嘛!’
当晚,萧绝踏雪而来。他刚走进院子,脚步便是一顿。清冽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带着暖意的甜香。廊下的灯笼映照着窗棂门框上晶莹剔透的糖花,暖阁的琉璃窗上,几只胖乎乎的糖兔子正咧着嘴冲他笑。
晚晚听到动静,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小刷子,脸颊被热气熏得粉润:“王爷来啦?快进来,外面冷!今日有热乎乎的姜撞奶!”
萧绝的目光扫过院中的雪人、窗上的糖花兔子,最后落在晚晚沾着一点糖浆、笑容明媚的脸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冰层似乎被这满院的暖意和少女的笑容融化了些许,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捕捉的……柔和?
他微微颔首,走进温暖的小厅。
晚晚很快端上两碗热气腾腾的姜撞奶。洁白的奶冻颤巍巍地卧在青瓷碗里,上面淋着琥珀色的、用试验田极品生姜和红糖熬制的姜汁糖浆,散发着辛辣又甜蜜的暖香。
“王爷尝尝,驱寒暖身最好了!” 晚晚期待地看着他。
萧绝执起小银勺,轻轻舀起一勺。奶冻细腻柔滑,入口即化,浓郁的奶香混合着姜汁的辛辣和红糖的甘甜,形成一种奇妙的平衡,一股暖流瞬间从喉间蔓延至西肢百骸,驱散了满身的寒气。
“嗯。” 他低低应了一声,动作不自觉地快了几分。一碗姜撞奶很快见底。
晚晚看着他微微舒展的眉宇,心中成就感满满。她收拾了碗勺,又端上一小碟刚烤好的梅花酥(用空间梅花花瓣和灵泉水、面粉做的):“王爷再尝尝这个?”
萧绝拿起一块小巧的梅花酥。酥皮层层叠叠,形如绽放的梅花,散发着淡淡的梅花冷香。他咬了一口,外皮酥脆掉渣,内馅是清甜微酸的梅子酱(空间青梅腌制),口感丰富,回味悠长。
他慢慢吃着,目光却不时飘向窗外那些在灯光下闪烁的糖花和憨笑的糖兔子。晚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中一动,试探地问:“王爷……可喜欢这些糖画?都是奴婢瞎弄的……”
萧绝收回目光,看向晚晚,沉默了片刻,才淡淡道:“尚可。……有几分意趣。”
晚晚心中偷笑:‘尚可=非常喜欢!了解!’
除夕夜,大雪纷飞。王府别院各处都挂起了红灯笼,但栖云居依旧保持着相对安静。晚晚和青禾、孙嬷嬷一起在小厨房包了饺子,做了几道小菜,在暖阁里吃了顿温馨的年夜饭。孙嬷嬷破例允许青禾喝了一点果子酒,小丫头很快脸蛋红扑扑地睡着了。
送走孙嬷嬷,晚晚独自坐在暖阁的窗边。窗外雪落无声,窗上她亲手画的糖兔子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温暖。她小口啜饮着温热的梅子酒(空间青梅自酿),看着跳跃的烛火,思绪有些飘远。穿越后的第一个新年,竟是在这远离侯府纷争、安稳舒适的别院度过……命运还真是奇妙。
暖阁里熏着她自制的“凝神香露”,清幽的香气混合着梅子酒的微醺,让她身心放松。她意念沉入空间,看着药圃里生机勃勃的药材,工坊里精巧的器具,还有那瓶深藏的“醉春风”……一种掌控力量的踏实感油然而生。
不知不觉,一小壶梅子酒见了底。晚晚酒量本就浅,此刻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脸颊滚烫,眼前烛光都带上了朦胧的光晕。她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想去添点炭火。
刚走到暖阁门口,门却被从外面推开了。带着一身寒气的萧绝站在门口,玄色大氅上落满了雪花。
“王……王爷?” 晚晚吓了一跳,酒意醒了大半,但脸上红晕未退,眼神带着水润的迷蒙,“您……您怎么来了?今日不是宫宴吗?”
萧绝的目光落在她绯红的脸颊、水润迷蒙的眼眸和微微敞开的衣领(因为暖)露出的纤细锁骨上,眸色瞬间深暗了几分。空气中弥漫的暖香、酒气和她身上特有的、混合着药草与灵泉的清新气息,交织成一种极具诱惑的网。
“宫宴散了。” 他声音低沉沙哑,迈步进来,反手关上了门,隔绝了外面的风雪。暖阁内瞬间只剩下两人,空气变得粘稠而暧昧。
晚晚被他突然逼近的强大气息和深邃的眼神笼罩,心脏狂跳,酒意混合着紧张,让她脑子更晕了。“那……那王爷可要用些醒酒汤?奴婢……奴婢去……” 她下意识想逃。
“不必。” 萧绝抬手,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他的掌心滚烫,带着薄茧的指腹着她细腻的肌肤,带来一阵战栗。“陪本王……守岁。”
守岁?!晚晚睁大了眼睛,被他握着手腕,动弹不得,只能被他拉着,在窗边的软榻上坐下。两人挨得很近,晚晚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混合着酒气和冷冽松香的男性气息,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和……热度?
萧绝的目光沉沉地锁着她,那眼神不再是平日的冰冷审视,而是翻涌着某种压抑的、滚烫的暗流。暖阁里熏香袅袅,烛火摇曳,映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和微微滚动的喉结。晚晚被他看得浑身发软,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她体内残留的“醉春风”香气似乎被这暧昧的氛围和酒意悄悄引动,一丝丝奇异的、令人心神酥麻的暖流在西肢百骸游走。
“王……王爷……” 晚晚的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和娇软。
萧绝的呼吸明显重了几分。他握着晚晚手腕的手指收得更紧,指节泛白,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目光从她水润的眼眸滑到她微微张开的、如花瓣般娇嫩的唇上……
晚晚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大脑一片空白。他要做什么?
就在晚晚以为自己要被那滚烫的视线吞噬时,萧绝猛地闭上了眼睛!他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眸中那汹涌的暗流己被强行压下,只余下深不见底的幽暗和一丝……狼狈的克制?
他松开了晚晚的手腕,霍然起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夜深了,歇息吧。” 他的声音比外面的风雪更冷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说完,他不再看晚晚一眼,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拉开房门,身影迅速消失在茫茫雪夜中,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晚晚呆呆地坐在软榻上,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滚烫的触感和紧握的力道。空气中弥漫着他留下的冷冽气息和……一丝未散的、令人心悸的暧昧。她看着洞开的房门和门外呼啸的风雪,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心跳。
脸颊滚烫,心乱如麻。她下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那被萧绝目光锁定的感觉挥之不去。
内心OS:‘他……他刚才……是想亲我吗?为什么又跑了?守岁……守岁守到一半就跑了算什么啊!萧绝!你个……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