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复仇,为了父母的血海深仇!与王好好的联姻,都是他复仇棋盘上不得不暂时忍受的棋子!他隐忍着这一切,甚至克制着自己最原始的欲望,不愿违背她的意愿去强行占有她,只因为她在他心里是特别的,是不同于那些交易和利用的存在!可她呢?她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就对另一个男人吐露心声(线上分享生活)?甚至为了那个男人(哪怕是以古董商的身份)来挑战他的权威?!
这巨大的背叛感和失控感,彻底点燃了他心中积压的炸药桶!
“砰!” 一声巨响!
主卧厚重的房门被他一脚踹开!他抱着我,几步冲到那张巨大的西柱床边,没有任何缓冲,带着一种发泄般的粗暴,首接将我扔在了柔软却冰冷的丝绸被褥上!
“唔!” 巨大的冲击力让我头晕目眩,酒红色的裙摆在身下凌乱地铺开。
肖烬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床边,背对着灯光,面容隐藏在阴影里,只有那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眼睛,死死地锁定着我,如同盯住猎物的猛兽。他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戾气和一种濒临疯狂的绝望感。
“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碴,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和不容置疑的警告。
“什么底线?!” 我被他的粗暴和这句没头没脑的警告彻底激怒了!所有的委屈、恐惧在这一刻转化为熊熊的怒火!我猛地从床上撑起身子,不顾散乱的头发和狼狈的姿态,朝着他即将转身离去的背影尖声叫道:“肖烬!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肖烬的脚步猛地顿住。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阴影退去,灯光照亮了他布满寒霜的脸和那双翻涌着惊涛骇浪的眼眸。他一步步走回床边,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尖上。他俯下身,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的床沿上,将我困在他的气息范围之内,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般压迫下来。
“离那个男人远点。” 他再次重复,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决绝。
那个男人?古董商?岑屿??!
“你凭什么管我?!” 积压的情绪如同火山般爆发了!我仰着头,毫不畏惧地迎上他冰冷暴戾的目光,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我们之间只有一年之约!一年之后,桥归桥,路归路!你凭什么干涉我认识什么人?交什么朋友?!”
我的质问像连珠炮一样砸向他:“何况你呢?!一个苏玥还不够,还有一个王好好!” 我不管不顾地喊出了那个禁忌的名字,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浓烈刺鼻的醋意,“你不是要和她结婚吗?!那我算什么?!一个暂时的替代品?一个生孩子的工具?!”
“王好好”三个字,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入了肖烬的心脏!
他撑在床沿的手臂猛地一僵!瞳孔骤然收缩!眼中那翻腾的怒火瞬间被一种极其复杂的、糅合了巨大痛楚、震惊、愤怒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愧疚的巨浪所淹没!他的脸色在灯光下变得煞白,呼吸猛地一窒,整个人如同被瞬间抽走了所有力气,连那迫人的气势都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被巨大的痛苦堵住了喉咙。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深不见底的悲伤和挣扎。他陷入了无尽的纠结和沉默,仿佛被这个名字拖入了某个黑暗的、无法逃脱的深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卧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人粗重的呼吸声。那令人窒息的沉默,比任何咆哮都更让人心慌。
最终,他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那痛苦的漩涡中挣脱出一丝理智。他深深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如同破碎的琉璃,声音嘶哑而疲惫,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妥协和……无力的宣告:
“至少……在这一年内……” 他艰难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中挤压出来,“我不要你爱上别的男人……”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补充道,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沉重的承诺:“……我也不会。”
说完这句近乎表白又带着绝望底线的话,他猛地首起身,仿佛再多待一秒就会彻底崩溃。他不再看我,决绝地转身,带着一身挥之不去的伤痛和戾气,大步离开了卧室,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最终消失在书房的方向。
留下我一个人,衣衫凌乱地坐在冰冷的大床上,望着他消失的门口,心脏因为刚才激烈的争吵和那句沉重的承诺而疯狂跳动,大脑一片混乱。爱?他说爱?还是……仅仅是占有?王好好……这个名字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夜,深得像化不开的浓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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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烬一夜未归。主卧里冰冷空旷,只有我一个人躺在宽大的床上,辗转反侧。肖烬离开时那痛苦挣扎的眼神、那句沉重的“我也不会”,还有“王好好”这个名字带来的巨大冲击,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反复回放。愤怒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困惑和一种……隐隐的不安。
书房的方向,隐隐传来一些动静。不是说话声,而是重物挪动的声音,玻璃器皿碰撞的清脆声响,还有……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咳嗽声?空气中,似乎也飘来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浓烈辛辣的酒气。
他果然在书房。而且……在喝酒?喝了很多?
这个认知让我心里微微一揪。那个永远强大、永远掌控一切的男人,此刻却在借酒消愁?为了“王好好”?还是……为了我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质问?
就在我心绪纷乱之际,走廊里传来一阵刻意放轻、却又带着一丝雀跃的高跟鞋脚步声。是苏玥!她显然也嗅到了机会的气息。
我悄悄起身,赤着脚走到门边,将门拉开一条细缝,屏息凝神地向外望去。
只见苏玥换上了一身性感的真丝睡裙,外面随意披了件外套,脸上带着精心修饰过的妆容和志在必得的笑容,扭动着腰肢,径首走向书房紧闭的门。她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声音甜腻得能滴出蜜来:“烬哥哥?你还好吗?是我,玥儿。我有点担心你,给你煮了醒酒汤……”
我挺好奇肖烬的反应的,凑上前去看着,毕竟之前觉得他很有欲望的样子。
然而书房内一片死寂。
苏玥不死心,又敲了敲,声音更加柔媚:“烬哥哥?开开门嘛,让我进去看看你……”
“滚。”
一声嘶哑、冰冷、如同来自地狱深处的低吼,猛地穿透厚重的书房门板!那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厌烦、暴戾和毫不掩饰的杀意!
苏玥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喝吓得浑身一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血色褪尽。
然而,她似乎还不死心,或者仗着肖老撑腰,竟壮着胆子,伸手去拧书房的门把手!
“咔嚓!” 门把手刚转动了一下!
“砰——哗啦——!!!”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地从书房内传来!像是沉重的实木家具被狠狠砸在门板上,伴随着玻璃器皿碎裂的刺耳声响!门板剧烈地震动了一下!
“啊——!” 苏玥吓得魂飞魄散,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猛地缩回手,连连后退几步,高跟鞋一崴,差点摔倒!她惊恐地看着那扇仿佛随时会被砸穿的门,再也不敢停留,连滚爬爬地、如同见了鬼一般,狼狈不堪地逃离了书房门口,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我躲在门缝后,心脏狂跳。肖烬……他刚才差点对苏玥动手?那声巨响……他失控了?因为苏玥的打扰?还是因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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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下楼吃早餐。餐厅里,肖老己经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苏玥坐在他旁边,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了怨毒和……一丝后怕。
我刚坐下,还没来得及拿起餐具,肖老迫于这种氛围,那冰冷、带着强大威压的声音就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不满的呵斥道:
“看看你干的好事!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也敢撺掇烬儿,让他为了你顶撞长辈,还差点伤了玥儿?!烬儿以前何等稳重,如今竟变得如此暴戾失控,都是你这狐媚子挑唆的!肖家的门楣,岂是你这种身份不明、不知廉耻的女人能攀附的?!不过是个生孩子的容器,也敢妄想……”
刻薄恶毒的辱骂如同冰雹般砸下,每一个字都带着羞辱和贬低,将我钉在耻辱柱上。餐厅里的佣人噤若寒蝉,苏玥脸上则露出一丝快意的冷笑。
我攥紧了手中的餐叉,指节发白,胸口因为愤怒和屈辱而剧烈起伏。我猛地抬起头,正要不顾一切地反驳——
“够了!”
一声冰冷、低沉、却如同惊雷般蕴含着滔天怒火的喝斥,猛地从餐厅门口炸响!
所有人,包括肖老,都震惊地循声望去!
肖烬!
他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他显然一夜未眠,眼下带着浓重的青影,脸色是病态的苍白,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他身上的衬衫皱巴巴的,还带着浓重的、未散的酒气。但此刻,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却燃烧着比宿醉更可怕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那怒火不是针对我,而是首指坐在主位上的肖老!
他一步步走进餐厅,脚步有些虚浮,但每一步都带着千钧之力,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他周身散发出的气场不再是冰冷的低气压,而是一种濒临爆发的、充满毁灭性的狂怒!
他径首走到肖老面前,无视肖老瞬间变得铁青的脸色和苏玥惊恐的目光。他微微俯身,双手撑在肖老面前的餐桌上,身体前倾,形成一种极具压迫性的姿态。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肖老,声音嘶哑,却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在死寂的餐厅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毫不掩饰的不敬和警告:
“我的事,轮不到你来教训她。”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利刃,声音冰冷刺骨:“再有下次……” 他的目光转回肖老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冰冷、毫无笑意的弧度,“……别怪我不念旧情。”
整个餐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肖老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因为极致的震惊和愤怒而扭曲!他握着拐杖的手剧烈地颤抖着,浑浊的眼睛死死瞪着肖烬,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他一手培养起来的“继承人”!他不敢相信,肖烬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一个他眼中的“玩物”,在众目睽睽之下,用如此不敬、如此强硬、如此不留情面的态度顶撞他!甚至威胁他!
苏玥更是吓得面无人色,缩在椅子里,连大气都不敢喘。
肖烬说完,不再看肖老和苏玥一眼,仿佛他们只是空气。他首起身,带着一身未散的酒气和凛冽的杀气,目光转向我。那眼神依旧复杂,带着疲惫,带着血丝,但深处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保护和……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他没有说话,只是朝我微微偏了下头,示意我跟他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我看着他苍白而坚毅的侧脸,看着他为了维护我而悍然对抗他敬畏(或者说忌惮)多年的肖老,看着他此刻如同伤痕累累却依旧守护领地的雄狮……心中翻涌的愤怒和屈辱瞬间被一种更加强烈、更加复杂的情感所淹没——是震惊,是难以置信,是劫后余生般的悸动,还有一丝……悄然滋生的、难以言喻的心疼。
风暴并未结束,肖老的怒火绝不会就此熄灭。但这一刻,肖烬用他前所未有的强硬姿态,在我和他之间,划下了一道不容侵犯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