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摆手制止她:"听朕说完。太医诊断,朕中的是慢性毒药,至少己有一年。"他看向谢临舟,"谢卿,你父亲当年也是这样死的。"
谢临舟眼神一凛:"陛下是说..."
"同样的症状,同样的药石罔效。"皇帝冷笑,"十年前镇北侯暴毙,十年后轮到朕。你们说,这是巧合吗?"
明绯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母妃她...也是中毒而亡?"
皇帝沉默片刻,缓缓点头:"林贵妃聪慧过人,她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事。"
御书房内一时寂静如死。明绯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十年了,她终于确认母妃是被人害死的。
"朕要你们查清三件事。"皇帝竖起三根手指,"第一,太子与北境的勾结有多深;第二,老三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第三..."他顿了顿,"十年前北境那场大败的真相。"
谢临舟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明绯敏锐地注意到这个反应,但未动声色。
"儿臣遵旨。"她低头应道。
皇帝疲惫地闭上眼睛:"去吧。记住,在这皇宫里,信任是奢侈的,就连朕的话...你们也要自行判断真伪。"
离开御书房,明绯和谢临舟默契地走向人迹罕至的御花园角落。确认西周无人后,明绯才开口:"你对十年前北境之战知道多少?"
谢临舟目光深远:"那场战役,我父亲率五万大军深入北境,却中伏全军覆没。只有副将赵铎带着残部突围,带回了父亲的尸体。"他声音低沉,"官方战报说是父亲轻敌冒进,但..."
"但你怀疑另有隐情。"明绯接话。
谢临舟点头:"父亲用兵向来谨慎,不可能犯那种错误。而且..."他犹豫了一下,"父亲临终前对赵铎说了两个字——'内鬼'。"
明绯心跳加速:"内鬼...在军中?还是朝中?"
"不确定。"谢临舟摇头,"但有一点很蹊跷——当时负责军需调度的正是林贵妃的兄长,你的舅舅林毅。"
明绯如遭雷击。舅舅?那个在她记忆中总是笑容温和,会给她带糖人的舅舅?
"不可能!"她脱口而出,"舅舅对父皇忠心耿耿!"
谢临舟没有争辩:"我也只是陈述事实。不过..."他压低声音,"有传言说林毅死前曾留下一份密函,交给了你母亲。"
明绯脑中闪过一个模糊的记忆——母妃去世前夜,曾将一个锦盒交给她,嘱咐她好好保管。后来锦盒在母妃葬礼后神秘失踪了...
"我们需要更多证据。"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从太子与北境的联系查起。"
谢临舟赞同:"我己经派人去查太子府最近半年的往来文书。另外..."他犹豫了一下,"我建议你提防三皇子。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
明绯冷笑:"他当然恨我。我抢了他梦寐以求的参政机会。"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刚才在御前为何隐瞒我们早就相识?"
谢临舟唇角微勾:"陛下知道得越少,对我们越安全。谁知道这宫里有没有第三双耳朵呢?"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光影。明绯突然发现,这个男人沉思时的侧脸格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