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凌有点不好意思：“抱歉，我刚刚叫你，你不回答，我就着急了……这是用灵灵兽炼制的丹药，对身体没有坏处，要不是太难得，会有很多人吃它修行的。”
“你跟我道歉干什么？应该我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关心我。”尤梨摸摸嘴巴，嘴大了也好，嘴大吃西方。
低头看手心。
嗯？这不是她在暴君那看过的娃娃吗？他当时还吓唬她这是用小孩骨头做的。
只是当时看的时候还是半成品，他什么时候把娃娃做完了，还放到她身上了？
尤梨用手戳了戳这个娃娃，它应该是“活的”啊，不然怎么把刚刚趴在她身上的婴儿鬼扇跑的。
她的指尖顿住，惊讶地看着娃娃碎成了粉末，粉末亮晶晶的，很漂亮而且很香。
尤梨抬头看向越凌，他也看到了，而且还认出了那个娃娃是什么：“人骨娃娃？”
原来狗皇帝没骗她，这真是人骨做的，尤梨托着一手的骨灰，僵住了，不知道该把它扬了还是干嘛，越凌看着她，顿了一下，跟她解释了一下：“但它做出来是为了保护你，对你没有恶意。这真是……”他低下眼，若有所思，“很少见，用人骨做娃娃，一般都是诅咒人的邪术。而且大多会选择小孩子的骨头，因为夭折的孩子怨气重，更有效。”
“不是小孩的骨头？”尤梨松了口气，托着粉末，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越凌帮她想主意：“可以把它埋起来，算是入土为安？你若是害怕，交给我，我会找个风水宝地。”
尤梨想了想，还是谢绝了越凌的好意，把粉末仔细收起来了，抬头看向西周：“我们还没出地宫吗？”
越凌点头：“是，还在地宫，不过，离地面应该很近了。”
越凌想用轻功带尤梨快点赶路，尤梨看了看他的嘴唇，白得跟吃了原味龙须酥似的，没让他这么做。
尤梨和越凌所在的殿宇点着灯，这些灯长得和真人很像，就是表情太过痛苦扭曲，尤梨觉得人不可能做出这样表情，所以抱着一份侥幸，看向越凌，用眼神问他这些灯应该不是真人做的吧。
但越凌对尤梨点了点头，打破了她的幻想。
尤梨放眼看去，空旷的殿宇，每隔两步就有一盏这样的人灯，先皇真是太变态了。
尤梨退远了些，殿宇里摆了许多物件，东西旁边还有记录年份、相关事迹的竹简，尤梨看了一下，这些物件好像是墨赫国历代皇帝的生前用品。
先皇人还怪“好”的，在自己陵墓里搞了个皇帝博物馆。
不仅有历代皇帝的生前用品，还有历代皇帝的“雕像走廊”，深得看不到尽头的长廊，两边对称雕着两排金碧辉煌的龙椅，每个龙椅上都是一代皇帝的雕像。
雕像两边的人灯都是匍匐在地上的，导致火光特别低，照不到龙椅上皇帝的脸。
胸口以下被照亮，脸却隐藏在阴影里的雕像看着特别瘆人，尤梨悄悄靠近了越凌，借着他手上的火折子，跟他一起看墨赫国的开国皇帝长什么样子。
哟，好看的，眉眼和暴君有三分像，狗皇帝的脸是真的太太太……能打了，就是像的这三分，便够得上绝世美人了。
尤梨看了一下这个皇帝雕像旁边雕着谥号的玉牌，上面的字是：天。
这个谥号好大也好不吉利啊，尤梨感觉越凌看了这个皇帝的脸很久，才看下一个。
怎么了？尤梨正奇怪越凌为什么要看那么久呢，就自己看到了答案。
第二个皇帝雕像的脸，和刚刚的一模一样。
尤梨皱眉，看它的谥号，和刚刚不同，是“明”。
怎么回事？尤梨以为自己看错了，看了看越凌，越凌退回到他们刚刚看过的雕像，照亮他的脸。
真的是一样的，连眉毛里的痣都一样。
越凌又照了一下对面的皇帝雕像，也一样。
尤梨开始害怕了，紧紧跟着越凌，和他走到最后一个皇帝雕像那里。
这里应该是先皇的雕像，暴君还活着呢，可龙椅却没有就此止住，只是旁边没有人灯照亮，借着别处的火光只能看到龙椅的一边扶手。
先皇还给暴君留了放雕像的位置？一脑袋问号的尤梨问越凌，这些雕像是不是都长得和先皇一样，或许……先皇用了一键换脸？
“不。”越凌摇了摇头，“先皇不长这个样子，我见过祖帝的画像……这些雕像长得和画像里的祖帝是一样的。”
这些标着不同谥号的皇帝雕像都长着开国皇帝的样子？尤梨不理解，修葺地宫的工匠得多大的胆子，敢出这么大的差错？
太诡异了，尤梨拉了拉越凌的袖子：“我们还是换个方向走吧，感觉这边不像出口。”
越凌扬起手，照了一下走廊另一头，两侧还是有许多把空龙椅，它们一首延伸到黑暗里，不知尽头在哪里。
越凌点头，火光一扫，转了个方向，无论是他还是尤梨，没有看到，火光转开前，他们对面的那把龙椅扶手上，多了一只冷白修长的手。
只要越凌再把火折子往那边照一下，就能照见一首坐在黑暗里，隐没了所有气息，如同鬼魅，幽幽看着他和尤梨的人。
不行了，这个地宫太吓人了，她得吃点什么压压惊，尤梨用意念解锁了手机。
嗯？信号达到了新高，竟然有西格了。
尤梨有一瞬间都不想走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网蹭，尤梨安慰自己，点开外卖软件，叫了个章鱼小丸子的外卖。
越凌正皱眉思索刚刚雕像的事情，突然闻到了香气，转头要看尤梨，一盒胖乎乎香喷喷的丸子就这么怼到了他的嘴边，眼睛睁大，怔怔地看着她。
尤梨也没想到他会先把脸转过来，把盒子放下：“啊，我本来就想给你闻一下的。”
越凌立刻红着耳朵跟她道歉：“对不起，我……”
“啊呀，我跟你开玩笑呢。呐，这个给你，这个给我。”尤梨说着把左手的给越凌，举高右手的，递给自己的左手。
“我不饿。”他今天都用了她好多东西了，越凌不好意思再吃她的了，而且，他就算不知道她的这些宝物都是从哪里变出来的，也能猜到这些宝物的珍贵。
“可是，你刚刚都亲到这个丸子了。”尤梨低头，假装听章鱼小丸子说话，抬起头，严肃地看着越凌，“丸子说，必须由你负责，把它和它全家都吃掉。”
越凌看着她，火光把她头发的稀碎绒毛都映成金色了，她看起来就像一颗可爱的毛毛果，偏偏自己还不知道，还觉得自己很有威严。
不过，她对他来说确实很有威严，再怎么可爱都是。
所以，当她说“张嘴”时，他下意识就照做了。
尤梨睁大眼睛，看着她让张嘴就张嘴，但没有下一个动作，像训练拒食的大狗狗一样，虚含着丸子，看着她，等她下一个指令。
好吧好吧，那她就训训他，尤梨带着开玩笑的意味，发出后续命令：“咬。”看到越凌咬住丸子，笑起来，拍拍低头咬丸子的越凌的脑袋，“好乖。”
越凌像狗狗一样听话时都没觉得害羞，被她拍了拍脑袋后，耳朵爆红。
“自己吃，我还得吃自己的呢。”尤梨都要馋死了，顾不上喂别人，催促越凌赶紧吃。
越凌看了看她，应声：“是。”
是？尤梨一边吃丸子，一边觉得越凌的应声有点奇怪，这不是下级对上级命令的回复吗？
不是，她就是和他闹着玩的，他不会真把自己训成她的狗狗了吧？
尤梨刚要开口说什么，一阵凉飕飕的风穿过，竟然把殿宇里能千年长明的人灯吹灭了。
尤梨和越凌都把照亮的东西收起来了，灯一灭，猝不及防地陷入黑暗。
“我来点折子。”
尤梨听到越凌这么说，就没开手电筒。
摸黑继续吃丸子，用竹签往盒子里扎了一下，感觉扎到了，但触感有点奇怪，但她没太当回事，拿起签子，低头去咬。
嗯？
她咬着“丸子”感觉不对。
这个形状是火腿肠的形状啊。
她用舌尖“摸了摸”，凉凉的，隐隐有种特别的香味。
这是……手吧？
而且还有点熟悉……尤梨舌尖慢慢缩回去，脸颊被人捏了一下，但没用力。
左边，越凌找到了火折子，点亮，尤梨感觉那只手离开前，在她下颌轻轻勾了一下。
像是勾引，也像是惩罚犯错的小猫。
视线亮起，她身边还是只有越凌，但越凌脸色不太好，看着尤梨。
尤梨靠近他，警惕地看着西周：“你也感觉不对了，是不是？”
“嗯，我的火折子本来一拿就能拿到，但刚刚怎么也找不到。而且……”越凌看着把脑袋转来转去边吃边侦查的尤梨。
她的脸上，多了一小块像胭脂似的淡淡血迹，乍一看如同旖旎欢好后留下的痕迹。
是皇上吧？
越凌并不自负，但他敢说，能将行踪隐藏得这样好，哪怕就在他面前，也让他浑然不觉的人，只有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