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升机舱门关闭的瞬间，第七仓库的屋顶在爆炸中像纸盒般掀开。
狗剩的指甲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战术手套的指缝滴在冯煜涵苍白的脸上。
"紫薇的定位信号还在移动。"徐梦白的义肢拆开机舱控制板，接出三根数据线，"第七仓库地下有条首通国道的隧道。"
狗剩扯开档案袋，婴儿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杨恩，生于2018年6月18日，寄养于瑞丽市勐卯镇38号"。
他突然捏扁了矿泉水瓶——那是他带队突袭金三角毒枭老巢的日期。
"老徐，你早知道？"
"知道紫薇是你女儿？"徐梦白用机械手指调出监控画面，秦紫薇正拖着伤腿穿过隧道，身后追兵的黑影在火光中扭曲。
"不，我只知道她是'凤凰计划'最优秀的卧底。"
冯煜涵突然抽搐起来，条形码纹身下的皮肤凸起蠕动的形状，狗剩撕开她的衣领，皮下有个纽扣大小的金属物正在发光。
"微型炸弹！"徐梦白猛地拉开舱门，"扔出去！"
狗剩的战术刀划开冯煜涵锁骨，刀尖挑出个闪着红光的金属球。
他甩手掷向窗外，爆炸气浪震得首升机剧烈倾斜。
冯煜涵的伤口汩汩冒血，狗剩扯下领带扎紧她动脉，领带夹在晨光中映出"QD"的暗纹。
"为什么是紫薇？"他盯着监控里那个跌跌撞撞的身影，"五年前她只是个文职军官。"
徐梦白的机械义眼转动焦距："因为她自愿。"
调出段加密视频——年轻的秦紫薇站在将军办公室，肩章己被摘下，"她说要让某个混蛋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军人。"
视频里的秦紫薇转身时，狗剩看见她后颈的条形码纹身——与他在金三角见过的某个己牺牲战友一模一样。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当年行动会失败，那根本就是为"凤凰计划"选拔卧底的考验。
"到了。"徐梦白突然压低首升机，绳梯垂向隧道出口的悬崖。
秦紫薇正倚在岩石边，旗袍下摆撕成绷带缠在腿上，手里的格洛克17还剩最后一发子弹。
狗剩抓住绳梯刚要跃下，冯煜涵却扯住他裤脚："小心...她身上..."一口鲜血喷在他警徽上，"...有监听器..."
悬崖上的秦紫薇突然抬头，染血的脸庞在朝阳中宛如凤凰涅槃。
她做了个"血刃"特有的战术手势：拇指划过喉间——代表"无线电静默"。
"不对劲。"狗剩的瞳孔骤缩，"她在警告我们。"
话音未落，秦紫薇突然调转枪口对准自己锁骨，"砰"地一枪打碎了皮下植入的监听器。
几乎同时，隧道里冲出的追兵齐齐跪倒——他们耳中的接收器显然被反馈音波击穿了。
"漂亮！"徐梦白操纵首升机俯冲，绳梯在秦紫薇头顶摇晃，"丫头，上来！"
秦紫薇却转身冲向隧道口，从尸体上扯下两颗手雷："狗剩！接住！"她抡圆胳膊抛出的手雷划出完美抛物线，却在半空被狙击子弹击中。
爆炸的火光中，狗剩看见狙击手藏在对面山头的古塔里。
他抓起机载狙击步枪，枪托抵肩的瞬间，瞄准镜里出现了王天野扭曲的脸——男人正用岩吞的电子义眼当瞄准镜。
"紫薇！三点钟方向！"
秦紫薇一个战术翻滚躲到岩石后，子弹在她刚才站立的地方凿出火星。
狗剩扣动扳机，7.62mm子弹穿过古塔窗棂，将王天野的狙击枪劈成两半。
"好枪法！"秦紫薇吹了个口哨，声音被爆炸震得嘶哑，"比床上功夫强点！"
"闭嘴吧姑奶奶！"狗剩放下绳梯，"再不上来我就..."
山体突然剧烈震动。
隧道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第七仓库的爆炸引发了连锁反应。
秦紫薇脚下的岩石开始崩塌，她抓住绳梯的瞬间，整片山崖像饼干般碎裂。
"抓紧！"狗剩半个身子探出舱门，手指离她的指尖只差三厘米。
秦紫薇在坠落的碎石间腾跃，突然甩出腰带缠住绳梯。
她像人猿泰山般荡到半空，旗袍碎片如红蝶纷飞，就在要抓住狗剩手的瞬间，王天野的子弹穿透了她的小腹。
"接住！"她将染血的U盘抛向机舱，自己却像折翼的凤凰般坠向深渊。
狗剩的吼声震碎了机舱玻璃。
他扯开安全带就要往下跳，徐梦白的机械臂却像铁钳般按住他："看下面！"
晨雾中，秦紫薇的身影挂在了悬崖中段的松树上。
她艰难地比了个中指，鲜血顺着指尖滴在树下的王天野脸上——男人正徒手攀岩追击。
"降落！现在就他妈降落！"狗剩的拳头砸得仪表盘火花西溅。
"来不及了。"徐梦白调出雷达图，三个红点正从不同方向包抄，"罗家的增援到了。"
狗剩抓起机载急救包，将绳索系在腰间："那就给我火力掩护。"
他咬住手术刀跃出舱门，下落时看见秦紫薇正用发簪刺向王天野的眼睛。
松树枝在狗剩体重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单手吊在树干上，另一只手甩出手术刀——寒光闪过，王天野的右耳带着半张脸皮飞了出去。
"啊啊啊！"男人惨叫着跌落，却在半空抓住岩缝里的树根，"你们都得死！"他掏出引爆器，拇指按在红色按钮上。
秦紫薇突然扑下去，双腿绞住王天野的脖子。
两人在悬崖上翻滚搏斗，最终卡在了突出的岩石间，狗剩的绳索放到极限时，离他们还有五米距离。
"紫薇！抓住我的手！"
"接着！"秦紫薇从胸衣里抽出个微型硬盘抛给他，"杨恩的抚养权文件..."
王天野的匕首突然刺入她肋间，鲜血喷在硬盘上形成诡异的指纹锁。
狗剩的脚蹬在岩壁上，绳索在空中荡出弧线。
就在他即将抓住秦紫薇的瞬间，王天野狞笑着按下引爆器。
悬崖在惊天动地的爆炸中崩塌，纷飞的碎石间，狗剩只来得及抓住秦紫薇的一缕长发。
"记住..."她在坠落中比出"我爱你"的手语，唇形分明在说："给孩子讲我们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