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得浓稠，月亮洒下的光，铺在青砖小巷上。苏婉儿和顾承泽肩并肩走着，苏婉儿手里死死攥着那封密函，心脏跳得厉害。她总算拿到了父亲当年布局的证据，也把那些背叛苏家的人的嘴脸看得清清楚楚。“这封信……”她声音低得像蚊子叫，“要是公开出去，陈明远肯定完蛋。顾承泽在她旁边走着，神色还是稳稳当当的：“不过在这之前，咱们得保证它别落到别人手里。”
两人回到青帮一处隐蔽的屋子，屋里蜡烛的火苗晃来晃去，墙上的影子东一块西一块的。苏婉儿把密函小心收好，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落在袖子里的黑木手杖上。这是顾承泽昨天亲手给她防身用的，现在想想，说不定没那么简单。
“你不觉得，这手杖有点怪吗？”她突然开了口，声音轻轻的，却带着点探究的味儿。 顾承泽愣了一下，然后看向她手里的手杖：“你是说里面有啥玄机？”
苏婉儿点点头：“我老觉着它重量不对，好像里面还有夹层。” 她走到桌子前坐下，拿出一把小小的银刀，手轻轻沿着手杖表面的纹理摸。木头摸起来暖暖的，上面的雕刻很复杂，可就是找不到机关的痕迹。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个事儿——那天顾承泽把手杖给她的时候，提醒过她注意上面的纹路。
她重新盯着手杖顶上的花纹看，手指轻轻着，忽然发现有一道细纹跟别的纹路接得不太自然。她屏住呼吸，用银刀轻轻撬那处纹路，就听见“咔哒”一声，手杖顶部慢慢转开，露出一个细细长长的暗格。
顾承泽也吓了一跳，眼里闪过一丝赞许：“还真是这样。” 暗格里藏着一本发黄的小册子，封面上啥字都没有，打开一看，全是密密麻麻的符号和数字，排得整整齐齐，可根本看不懂。
“这是……密码本？”苏婉儿心里“咯噔”一下。
顾承泽接过来一看，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看来，你父亲当年留下的东西，可不止这封信。” 两人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激动和不安。这本密码本，说不定藏着更深的秘密。
第二天早上，天边刚有点发白，屋里的蜡烛还亮着，桌子上己经堆满了纸。苏婉儿坐在窗户边，一只手拿着笔，一只手翻着密码本，眉头皱得紧紧的。她试了几种民国时候常用的密码解法，可就是破不了里面完整的信息。
“这些符号……好像不是一种加密方法。”她小声嘟囔，“更像是好几种叠在一起。” 顾承泽站在她身后，眼神很深邃：“你还记得你父亲当年在朝堂上做事的风格不？他最拿手的就是‘虚实相生’。”
苏婉儿眼睛一亮：“你是说……他可能用了双关或者谐音的办法？”
她重新理了理思路，开始一条一条分析密码本里的字符，还结合当时的政治情况猜测。时间一点点过去，首到下午，她才终于找到了一条线索。“这儿！”她指着一行字符，“这几个数字，应该对应的是码头编号。”
顾承泽凑过去一看，点点头：“没错，是城东老码头。”
“而且……”她接着往下想，“这句话的意思是——‘父困于旧仓，待援至。’这话一说出来，屋里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顾承泽眼神变了变，慢慢地说：“你是说，你父亲还活着，被关在城东码头的仓库里？”
苏婉儿紧紧抓着密码本，眼睛里闪着希望的光：“至少，他在那儿留过消息。” 可她很快又冷静下来：“但问题是，那儿现在是日军巡逻的重点地方，每隔三十分钟就有一队士兵巡查，冒冒失失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顾承泽想了一会儿，说：“所以，咱们得好好计划一下。”
他转身拿出一张地图，在桌子上铺开：“这儿是仓库，这儿是入口，这儿是巡逻路线。” 他用红笔圈出几个关键的地方：“咱们只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进仓库，找到你父亲，然后在下一轮巡逻来之前撤出来。”
苏婉儿认真地看着地图，突然发现一个细节：“这儿的标识……好像和父亲当年书房里的某个图案挺像。”
顾承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仓库外面有个奇怪的标记，像是某种暗号。
“这个标记……”她小声嘀咕，“会不会是父亲给咱们的提示？” 顾承泽点点头：“很有可能。”
两人都不说话了，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周叔慌慌张张地推开门，一脸紧张：“不好了，陆九渊那边传话说，今晚要带你们去见一个人，就是当年下令抄苏家的那个大人。”
苏婉儿猛地抬起头，心跳得飞快：“他……是谁？” 周叔摇摇头：“只说是朝廷以前的大臣，现在住在城外。”
顾承泽看了她一眼，慢慢地说：“这事儿，恐怕比咱们想的还复杂。”苏婉儿深吸一口气，把心里翻腾的情绪压下去，眼神变得坚定：“不管咋样，我都得见到那个人。”
她低下头看看手里的密码本，心里己经有了主意。 “今晚的事儿，不能影响明天的营救计划。”她抬头看着顾承泽，“咱们得分头行动。”
顾承泽点点头：“我会安排人接应你。”天黑了，风呼呼地刮，灯昏黄昏黄的。苏婉儿换上一身方便行动的衣服，把手杖重新合上，系在腰上。“走吧。”她对顾承泽说。
他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担心：“小心点。”
她微微一笑，转身走出门槛，身影消失在黑夜里。
这时候，顾承泽站在窗户边，眼神望得很远。他低头看着手里还没完全破译的密码本，手指轻轻擦过某一页的边缘。“原来如此……”他小声自言自语，“这一页的字模糊，是因为它盖住的，才是真正的情报来源。”
他把密码本小心收好，转身朝另一条幽深的小巷走去。 夜风吹得呼呼响，星星都黯淡无光。一场风暴，正悄悄地酝酿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