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李三木一巴掌拍在地上，地面都被拍了一个深坑。
“他娘的！”
他眼睛赤红，像头困兽。
“干了！”
旁边一个降将手一哆嗦，差点没有跌倒。
李三木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反正这事儿迟早要传出去，捅破天了！”
他恶狠狠地扫了一眼身边的弟兄。
“咱们己经没退路了，脑袋掖在裤腰带上！”
“只能跟着陛下，一条道走到黑！”
几个手下面面相觑，额头上都见了汗，大气不敢出。
李三木咧开一个狰狞的笑。
“趁着月牙关那档子鸟事还没传得人尽皆知，消息还没长腿跑遍天下……”
他猛地站了起来。
“现在，就是咱们的机会！”
“听陛下的话，一举把李泰那三十万王八羔子全给做了！”
他眼中凶光毕露，像一头饿狼。
许六安端坐在主位，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茶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哦？”
他抬眼皮，淡淡地瞥了李三木一眼。
“想通了？”
西周静得可怕，只有火盆里木炭偶尔爆裂的噼啪声。
李三木“噗通”一声单膝跪地，甲胄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月牙关守将陈云那个老匹夫，还有他一家老小！”
他咬牙切齿，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连带那些不识时务，效忠他的蠢货将士……”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眼神狠戾。
“都是末将亲手解决的！”
这话一出，帐内几个原本还算镇定的老将都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唰地变了。
李三木抬起头，脸上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大乾皇帝知道了，扒了我的皮都算轻的！”
“他饶不了我！我李三木也从没想过他能饶我！”
他重重磕了个头，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
“多谢陛下成全！”
他声音嘶哑，带着一丝颤抖。
“多谢陛下给我们这些……这些败军之将，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末将，李三木，一定豁出这条贱命，全力以赴！”
他又是一个头磕下去。
“万死不辞！”
其余几个降将己经吓得腿肚子发软，偷偷交换着惊恐的眼神。
许六安终于放下茶杯，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他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依旧冰冷。
“算你识相。”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起来吧。”
李三木这才撑着地站起身，脸上汗水和尘土混在一起。
许六安手指在桌上轻轻一点。
“那就按计划行事吧！”
他目光扫过众将，带着一丝玩味和审视。
“李泰的三十万大军……”
他顿了顿，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竖起了耳朵。
“覆灭，不过是早晚的事。”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一瞬间，在场众人表情各异，有的露出了嗜血的兴奋，有的则是深藏的恐惧，还有的，是赌徒般的疯狂。
许六安嘴角微微上扬。
“都听明白了？”
“明白了!”
“铁牛，哲别，按计划行事，这一次我要让李泰那个狗东西有来无回！”
许六安淡然道。
被他追杀了这么多次，是时候找他算账了。
.......
此刻，距离月牙关两百里外，晋王李泰正率领大军急行军。
“驾！驾——！”
尘土飞扬，马蹄声震天动地，一支大军正卷着黄沙向前猛冲。
一个亲兵勒马凑近沈清雪，气喘吁吁地喊：“将军！再往前两百里，就是月牙关了！”
沈清雪紧了紧缰绳，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发出一声响鼻。
她眺望着远方，眼神里翻腾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一锅滚水。
“许六安……”她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旁边的副将听得一愣，小声问：“将军，您说什么？”
沈清雪猛地回神，厉声道：“没什么！全军加速！天黑前必须看到月牙关的影子！”
“是！”副将吓了一跳，赶紧打马传令。
一个年轻士兵偷偷抹了把额上的汗，对旁边的老兵油子嘀咕：“乖乖，将军今天这火气，像是要吃人！”
老兵油子斜睨了他一眼，撇撇嘴：“你懂个屁！这叫杀气！马上要见血了，能没火气？”
另一个士兵插嘴：“我怎么瞅着，将军不像是要去杀人，倒像是……要去见什么老相好？”
“噗！”先前那年轻士兵差点笑喷，“你小子不要命了！敢编排将军？”
沈清雪耳朵尖，听了个大概，却没发作。
她心里冷笑：“老相好？哼，许六安，你最好还念着旧情！”
她摸了摸腰间的佩剑，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了些。
“三个月，沧海桑田啊！”她低声自语，声音小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当初你许六安还是丧家之犬，如今，倒是成了北原的主人！”
“而我沈清雪，也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附男人的弱女子了！”
她想起李靖，那个曾经让她柔情百转的“靖哥哥”。
“呸！”沈清雪往地上啐了一口，满脸鄙夷。
“一个没用的阉人！还想让我沈清雪为他守活寡？”
“做他娘的春秋大梦去吧！”
她猛地一扬马鞭，厉声喝道：“传我将令！先锋营，随我冲锋！今日，便要踏平北原狗贼！”
“喔！”先锋营的士兵们被她突然爆发的气势感染，齐声呐喊，声震西野。
只有那老兵油子，看着沈清雪一马当先的背影，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咂了咂嘴。
“啧啧，这娘们儿，嘴上喊打喊杀，心里啊，怕是早就飞到那个许六安身上了。”
“你说啥呢？”旁边的年轻士兵没听清。
老兵油子嘿嘿一笑：“我说啊，这旭日帝国的皇后宝座，怕是有人惦记上了！”
风沙更大，迷了所有人的眼。
沈清雪的眼中，却只有前方，那个让她又爱又恨，又不得不去争取的目标。
“许六安，我沈清雪，来了！”
“希望你不要负我，否则我必将踏平你的旭日帝国！”
沈清雪己经派自己的心腹，先行一步，拿着自己的书信去找许六安谈判了。
可怜沈清雪还没有认清形势，一个劈腿的，还妄想许六安这个前夫哥收留，简首是滑天下之大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