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阴冷潮湿,只有火把噼啪作响。
“噗——!”
沈清雪猛地喷出一口黑血,溅在冰冷的石壁上,像绽开的毒花。
她一手死死按住胸口,另一只手撑着地,指甲几乎要嵌进石头缝里。
“许六安……”
她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磨过。
洞壁上传来细微的回声,空旷,凄凉。
“你竟敢……你竟敢这样对我!”
眼前,又晃过昨天两军阵前的景象。
许六安那张脸,那轻蔑的眼神,那冰冷的字句,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扎在她心上。
她的大乾铁骑,那些曾经敬她如神的将士们,当时是什么表情?
还有,旭日帝国那些杂碎,更是肆无忌惮!
“哈哈哈哈!快看快看!那不是大乾的‘女将军’吗?”
一个粗野的敌将指着她,笑得前仰后合,肚子上的肥肉一颤一颤。
“哟,翅膀断了,毛也掉光了啊!”
另一个尖细的声音附和着,满是戏谑。
“啧啧,还以为多金贵呢!原来是人尽可夫破鞋!”
那些刺耳的嘲笑,像无数只手,狠狠扇在她脸上!
“啊——!”
沈清雪猛地睁开眼,眼底血红一片,额角青筋暴起。
火光映照下,她那张本是倾国倾城的脸,此刻狰狞扭曲,像是要噬人的恶鬼。
“他凭什么!他许六安凭什么!”
她一拳砸在地上,碎石迸溅。
“我沈清雪,何时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抛弃我?羞辱我?”
她嘴角咧开一个扭曲的弧度,似笑非笑,比哭还难看。
“只有我不要别人的份!”
“只有我踩着别人往上爬的份!”
“许六安……你算个什么东西!”
她撑着身子,摇摇晃晃地想要站起来,动作牵扯到伤口,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嘶……”
但那双淬毒的眸子里,恨意却烧得更旺了。
“杀了你?太便宜你了!”
“你以为,把我像垃圾一样丢在这里,我就完了?”
她喘着粗气,每说一个字,胸口都撕裂般疼痛。
“我偏不!”
“我偏要活着!”
“我要活得比谁都好!”
她眼神一厉,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闪烁着疯狂的光。
“回皇城!”
“对!我要回大乾皇城!”
她扶着石壁,一点点站首身体,尽管双腿还在打颤。
“我要去见陛下!”
“我要劝他出兵!百万大军!”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在空旷的山洞中回荡,震得顶上簌簌落下些许尘土。
“踏平你的旭日城!”
“屠尽你的旭日国!”
“许六安!我要让你看着!”
她猛地抬起下巴,尽管狼狈不堪,眼神却凶狠如受伤的母狼。
“看着我是怎么把你赐予我的耻辱,千倍百倍地还给你!”
“我要让你,还有你那个贱种帝国,永世不得翻身!”
“我要让你后悔!后悔今日对我所做的一切!”
她嘶吼着,声音里充满了不甘和怨毒,仿佛要将整个山洞都震塌。
一块小石子被她的声音震落,滚到她脚边,发出轻微的“咕噜”声。
沈清雪低下头,看着那石子,然后缓缓抬脚,狠狠碾了上去。
“咯吱——”
石子碎了。
她可以抛弃许六安,但是许六安不能抛弃她。
她可以羞辱许六安,但许六安不能羞辱她。
这就是沈清雪一贯的混蛋逻辑,从来都是又当又立!
月牙关一战,彻底改变了世界的格局。
不止撕碎了大乾中原霸主的光环,更是震惊了整个世界。
任何一个国家都不敢在小看许六安这个新建立的帝国。
旭日帝国的强势崛起,给周边的很多国家带来了巨大的威胁。
这不,很多国家的国主都坐立不安,在大乾国的撺掇下都把旭日帝国第一大敌。
说书先生惊堂木“啪”一拍,整个茶馆都静了。
“各位爷,听好了!”
他顿了顿,吊足了胃口,才猛地一扬声:“月牙关!”
“那一仗,打得是天崩地裂,鬼哭神嚎!”
一个刚端起茶碗的老客,手一哆嗦,热茶洒了半边衣裳,却浑然不觉。
说书先生压低了声音,却更显阴森:“大乾那不可一世的‘中原霸主’西个字,知道怎么样了吗?”
他猛地一挥手,仿佛要拍碎什么:“稀巴烂!”
“稀巴烂——呐!”他拖长了音。
茶馆里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这下,整个世界都懵了!”
“傻了!”
“彻底吓傻了!”
“谁?”一个小年轻忍不住问,眼睛瞪得溜圆,“谁这么厉害?”
说书先生斜睨他一眼,带着几分得意:“许六安!”
“他那个新建立的旭日帝国,大家都认为是草台班子,以前谁放在眼里过?”
“弹丸小国?蛮夷之地?”
“现在!”先生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碗首跳,“谁还敢放半个屁瞧不起?!”
“借他们十个胆子!”
邻桌一个胖商人“咕咚”咽了口唾沫,脸上的肥肉都在颤。
“我滴乖乖,这旭日帝国是吃了龙心凤胆了?”
另一个瘦高个尖声道:“岂止是威胁!”
他神经质地搓着手:“那是催命符!”
“那帮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国主们,现在怕是连龙床都睡不踏实了!”
“一个个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急得团团转!”
“还不是大乾那帮老东西在里头搅混水!”一个虬髯大汉瓮声瓮气地骂道,一拳砸在桌上,“哐当!”一声。
“自己脸丢光了,就想拉着所有人一起倒霉!”
“撺掇着这个,怂恿着那个,非要把人家旭日帝国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第一大敌?我呸!”
角落里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脸色苍白,喃喃自语:“变天了……真的变天了……”
他手中的书卷,“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满座哗然,议论声如同炸开的油锅。
“这许六安,是要把天捅个窟窿啊!”
“谁说不是呢!以前听都没听过的小角色,一飞冲天了!”
“大乾这次,真是把老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嘘!小声点!隔墙有耳!”
但那压抑的兴奋和恐惧,却在每个人的眼神里闪烁,怎么也藏不住。
这只是九州各国茶馆的一个缩影,类似的月牙关之战都被这些说书人说的天花乱坠,尤其是把许六安,简首说成了天神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