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球内的灰雾无声翻涌，仿佛在凝视着楚星河与苏映雪。那行未写完的警告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仅仅是注视就让人神魂刺痛。
"这不是太虚子的字迹。"苏映雪银瞳微缩，"笔触更加古老......可能是上代混沌皇所留。"
楚星河混沌之眼灼痛，不得不移开视线："灰雾给我的感觉，比噬界皇还要危险。"
他尝试用神识探查水晶球，却在接触的瞬间如坠冰窟——无数破碎的画面涌入脑海：
无尽虚空中悬浮着一座黑色金字塔，塔身爬满与灰雾同源的纹路......。
金字塔深处沉睡着不可名状的存在，每一次呼吸都引起万千世界震荡......。
太虚子跪在塔前献祭，换取一缕灰雾的力量......。
"啊！"
楚星河猛然撤回神识，七窍渗出银色血液。苏映雪急忙扶住他，黑龙指环散发出柔和光芒，缓解了神魂冲击。
"看到了什么？"
"虚空之外有更恐怖的东西。"楚星河抹去脸上血痕，"太虚子不过是它的傀儡。"
混沌道树突然从眉心浮现，根系扎入水晶球周围的空间。十三道光轮依次亮起，形成封印结界。
"灰雾必须封存。"楚星河沉声道，"以我们现在的力量，还不够对抗它背后的存在。"
苏映雪点头，银黑双翼伸展到极致，在结界外又加了一层混沌封印。就在双重封印完成的瞬间，水晶球内的灰雾突然剧烈翻腾，凝聚成一只眼睛的形状！
那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不断变幻的灰色漩涡。被它"注视"的刹那，二人如坠噩梦，体内力量开始不受控制地逆流。
"退！"
楚星河揽住苏映雪暴退千丈。水晶球表面浮现细密裂纹，灰眼透出的威压让整个密室开始崩塌。
"它要出来了！"
千钧一发之际，黑龙指环自动飞离苏映雪手指，在空中化作万丈黑龙。龙吟震碎虚空，一口将水晶球吞入腹中。灰眼的凝视被隔断，黑龙痛苦翻滚着重新变回指环，只是颜色变成了灰白相间。
"父皇......"苏映雪接住坠落的指环，泪如雨下。
楚星河凝视着指环上新生的灰色纹路："它用最后的力量封印了灰眼。"
上界回廊突然剧烈震颤，远处传来世界崩塌的轰鸣。混沌道树的根系传来警示——太虚子陨落后，他构建的天道体系开始崩溃，依附的万千世界即将失去平衡！
"必须稳住回廊。"楚星河当机立断，"否则所有世界都会毁灭。"
苏映雪擦去泪水："如何做？"
"重组天道。"楚星河看向混沌道树，"以道树为根，十三本源为柱，重铸轮回。"
他牵起苏映雪的手："但这需要混沌皇族的血脉为引。"
苏映雪银瞳坚定："我该怎么做？"
"与我融合。"
楚星河背后十三神环离体，化作十三根天柱矗立虚空。混沌道树扎根中央，根系延伸到无数光带之中。苏映雪会意，银黑双翼完全舒展，整个人化作流光融入道树。
树冠上绽放出一朵银黑双色的奇花，花瓣舒展间，崩塌的回廊开始重塑。那些被太虚子奴役的光带纷纷解脱，按照世界本源重新排序。
楚星河站在树前，双手结出混沌族最古老的印诀："以混沌之名，重定乾坤。"
道树、天柱、奇花三者共鸣，释放出贯通古今的光芒。在这光芒中，新的天道规则逐渐成形——不再掠夺，而是共生；不再压制，而是引导。
当光芒散去时，楚星河独自站在重组的回廊中央。混沌道树己与回廊融为一体，十三天柱隐没在虚空中。苏映雪所化的奇花悬浮在原本白色宫殿的位置，缓缓旋转着维持万界平衡。
"映雪......。"
他轻触花瓣，感受到其中熟悉的气息。奇花微微颤动，传来温柔的精神波动："我很好......这才是混沌皇族真正的使命......。"
虚空忽然裂开一道缝隙，十二道身影踏步而出——正是十二祖巫的完整神魂！他们摆脱太虚子禁锢后，终于恢复了全部力量。
巫九走在最前，欣慰地看着楚星河："做得不错。"
"接下来怎么办？"楚星河问道，"灰眼背后的存在迟早会发现这里的变故。"
烛龙祖巫咧嘴一笑："当然是先发制人。"
帝江展开空间之翼："我们被困这些年，可没闲着。找到了不少有趣的东西。"
共工抬手凝出一幅星图，指向其中被特别标记的黑色金字塔："虚空之外有九座这样的塔，灰眼就来自那里。"
"九座......"楚星河心头一震，"所以还有八个类似太虚子的傀儡？"
玄冥冷笑："不止。每座塔里都沉睡着一位'观察者'，它们是......。"
话未说完，回廊突然剧烈震荡！原本己经稳定的光带再次扭曲，一股比太虚子恐怖千万倍的精神波动横扫而过。
混沌道树自动防御，奇花绽放出刺目银光。十二祖巫同时变色，结成防御阵型。
"来了！"巫九厉喝，"它发现太虚子死了！"
虚空如镜面般破碎，一只由灰雾构成的巨手探入回廊。手掌中心睁开九只灰眼，每一只都蕴含着毁灭世界的力量。
楚星河混沌之眼灼痛流血，却仍首视那只巨手："这就是观察者？"
"不......"祝融声音发颤，"这只是它的一个念头......。"
巨手无视空间距离，首接抓向混沌道树。十二祖巫同时出手，十二种本源之力交织成网，却如螳臂当车般被轻易撕碎。
危急关头，楚星河体内突然飞出一道灰光——是之前封印在黑龙指环中的灰眼！它主动迎向巨手，如同归家的游子融入其中。
巨手突然停滞，九只灰眼同时流露出困惑的情绪。趁此机会，苏映雪的声音在楚星河脑海中响起："现在！用道树切断它的联系！"
楚星河立刻催动混沌道树，无数根系如利刃斩向巨手与虚空的连接处。巨手吃痛，灰雾翻滚着想要缩回，却被十二祖巫拼死拖住。
"断！"
随着楚星河一声暴喝，根系终于斩断联系。巨手在回廊中崩解成灰雾，被混沌道树全部吸收。树身上因此多出了一道灰色纹路，散发着与水晶球内如出一辙的气息。
"我们......赢了？"强良祖巫喘息着问道。
巫九神色凝重："不，这只是开始。观察者己经注意到这里，下次来的就不会是一个念头了。"
楚星河看向道树上的灰色纹路："或许......这也是个机会。"
他伸手按在纹路上，混沌之眼全力解析："如果能参透灰雾的奥秘，我们就能反攻虚空之外。"
苏映雪的精神波动传来："我可以尝试净化它......但需要时间。"
"那就争取时间。"帝江展开双翼，"我去联络其他被奴役的种族。"
共工冷笑："算我一个。早看那些观察者不顺眼了。"
十二祖巫各自领命而去，回廊中只剩下楚星河与道树奇花。他轻抚花瓣，感受着其中苏映雪的气息："会很辛苦。"
"值得。"她的回应温柔而坚定，"这次......我们一起守护。"
楚星河望向虚空深处，那里有九座黑色金字塔，有沉睡的观察者，还有更多未知的恐怖。但此刻，他心中只有平静。
混沌道树在身后摇曳，新的天道正在成长。而虚空之外的阴影，终将被这道光芒驱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