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左又抓了她的家人?!
不对!
她在心里很快否定。
为了防止意外,她在上一世还没遇到梵左之前就把家人藏了起来。
按正常时间算,整整八年,她没有回去过,也没有任何联系。
而且她藏的地方,梵左永远不会去,也不会在意。
他不可能找到。
她走到落地窗边,透过夕阳的光线,再次确认。
她偷偷松了一口气,这是假的。
爸爸的那串黑檀木有一个小珠子被桌角磕过一个小小的豁口。
这个很像,却没有那个豁口。
她刚想转身把李博打发走,大脑仿佛被一道强光闪过。
她苍白了脸色。
不对,她好像忽略了什么。
一首以来她没有仔细思考的问题。
既然这一世梵左没机会再接近她的家人。
那么…他哪里来的手串?怎么知道手串是爸爸的?
即使这是假的,他又怎么会知道,她看到以后会乖乖听话和李博走?
除非…梵左也是重生的!
意识到这个问题,芮雪拿着手串的手不自觉抖着,冰冷的寒意从头浇下。
所以,这就是失忆散对他没有作用的原因?
所以,他不是因为没有失忆才找上湛京州,而是他始终都知道她想通过湛京州对付他?
可…他从什么时候开始重生的呢?
记得第西世她重生在十岁,刚重生的第一天,她就遇到了梵左。
她吓得立在原地不知所措时,梵左就从她身旁目不斜视地走过。
一丝眼神都没有给她。
那时,她就知道,梵左并没有重生。
否则就以梵左的病态占有欲,即使当时还是个孩子,估计也会把她打包扛走吧。
“芮小姐,可以走了吗?”李博见芮雪迟迟没动,只盯着那个手串,捏着汗上前提醒。
虽然梵总吩咐不用带芮小姐回江州,可总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接近湛京州吧。
“你走吧…这次我不会再任由他摆布。”芮雪态度冷硬,把那串黑檀木手串还给李博。
李博还想说什么,芮雪就让门口的保安,把他丢到了门外。
随后,芮雪整理好心情,拎着礼品袋上了顶楼。
甲魁觉得老大今天肉眼可见的开心,开会时,挡住嘴角边的钢笔都是抖的,时不时看向手机的眉眼更像裹了蜜。
在湛京州第N次拿起脖间的项链时,他终于忍不住说道,“老大,这项链还挺…别致”
他刚想拍拍马屁,在看到那是一颗牙齿时,舌头差点打结,急忙换了个合适的词。
谁脑子抽风送颗牙齿当项链啊。
“是吗?是芮芮的智齿。”湛京州轻挑了一下眉,得意炫耀。
哦,抽风的是老大。
反正芮小姐想不出这么狰狞的点子。
就在这时,芮雪推门而入。
“芮芮?过来。”湛京州坐在办公桌前,一双深邃的眼眸在看到来人时亮了又亮,连声音都。
芮雪乖巧地来到他的面前。
“怎么突然来找我?”湛京州看她手里的礼品袋,嘴角的笑意更加灿烂。
原来从早上到现在不停的点开看他,是想给他惊喜?
“我逛街时看到这个皮带特别适合你,就买来了…”她低着头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点委屈。
这会,他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没功夫理会礼物的事,一把拉过她的手,坐在他的腿上,轻轻捏起她的下巴。
她鼻尖通红,圆圆的眼眸里有一层水汽。
一看就是刚刚哭过。
“谁欺负你了?”他漫不经心地开口,殊不知那下压的眉眼藏着锋利的刀光。
除了他能把她弄哭,谁这么上赶着死?
芮雪紧抿着双唇,摇了摇头,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他揪紧了心,抚上她的眼角,手刚触摸到肌肤,一滴泪落在了指腹上,滚热,“怎么?不想说?”
芮雪双手握住他的手,擦干眼泪,带着倔强,“没事,我可以解决…”
听到这话,湛京州盯着她,周围的温度似乎都降低了几分,“以为我查不出来?”
下一秒,他厉声命令,眼眸还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甲魁,给我…”
芮雪细嫩的小手捂住他的薄唇,转头柔声说,“甲魁,你先出去吧。”
甲魁看了看自己老大被封住的嘴,微微颔首退了出去。
房间只剩下两个人。
芮雪保持着坐在他的腿上的姿势,小手轻轻从他薄唇离开。
他立刻抓住她滑落的小手,揉在手心。
眉眼仍透着冷,等着她自己说。
“是…是梵左…”
梵左…湛京州在心里反复磨着这两个字。
是那个查不出和芮雪有交集的男人。
如果不是芮雪主动提及,压根就不会把他俩联系在一起。
就像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这段时间并没有停止调查,可就像芮雪的行踪一样,她和这个男人的交集就像被人刻意隐藏着,不想让任何人发现。
唯一能有这个能力的,或许是梵左本人了吧。
“嗯,继续说…”湛京州轻轻把她凌乱的碎发拢到耳后,操着温润磁性的嗓音,眸光却渐渐凌厉几分。
“他派人来找我…要带走我…”她的双眸不时的瞥向湛京州,观察他的反应,果然,在她说出‘带走她’时,男人的眸子又冷了几分。
芮雪悄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原本快要干涸的泪水,又氤氲朦胧起来。
他强压着怒火,一点点引诱她说完,怕吓着她,尽量平和着语气,“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
“具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我长得像他的初恋女友,他就想让我待在他身边,我不愿意,就跑了出来,后来就…就遇到了你…”
芮雪看着他越来越深的眼眸,硬生生把‘他想让我做她女朋友’换成‘待在身边’。
实在是那眸子太过恐怖,总感觉下一秒他就要掐断她的脖子。
静…诡异的静…
她只能听到自己扑腾扑腾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仿佛下一秒就要扑出胸膛。
她感到揉在她腰间的手不断在收紧用力。
她痛得真的涌出泪水。
蓦地。
男人终于出声,阴森又冰冷,没有一丝温度,“你们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