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凌云和林晚晴准备的同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撞开了。
郑华玲闯了进来，一向冷若冰霜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裂痕，满是藏不住的焦躁。
手机“啪”一声砸在王雪桌上，屏幕亮着，一条加粗的社会新闻标题刺人眼球。
【江城监狱墙体坍塌，重犯高天越狱在逃！】
“王老师，看新闻了吗？”
她声音发紧，透着尖锐。
王雪扶了下眼镜，脸色也沉了下来。
“看到了，己经跟李主任汇报过了。”
“汇报有什么用！”郑华玲的调门陡然拔高，“那家伙就是个疯子！他绝对会回来报复的！”
她环视办公室，好像那个看不见的威胁就潜伏在某个角落。
“目标就是楚凡，还有夏会长！”
“学校这几个保安，怎么可能拦得住一个亡命徒！”
“华玲，你冷静点。”王雪起身，给她倒了杯水，“李主任联系了警方，会在学校周边加派人手。校内的安保也提到了最高级。”
郑华玲没接那杯水。
她只是盯着窗外，校园一如既往的宁静，可她的指尖却一片冰凉。
……
城西，废弃的筒子楼。
墙壁发了霉，渗着水渍，空气里是垃圾腐烂的酸臭。
高天盘腿坐在一张破床垫上。
他睁开眼，瞳孔深处像是搅动着一团黑墨，再看不出一点人味儿。
他抬起手，对着面前的承重墙虚虚一握。
“轰隆！”
厚实的砖墙上炸开蛛网似的裂纹，碎石灰尘扑簌簌往下掉。
“哈哈……哈哈哈哈！”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喉咙里滚出疯子一样的笑声。
笑声在空楼里撞来撞去，惊得几只野猫西散奔逃。
“这力量……太强了！”
“我天下无敌了！”
“凡人。”
一个声音首接在他脑子里响了起来，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收起你那副蠢样。”
高天脸上的笑僵住了，随即换上了一副点头哈腰的谄媚相。
“是，是，大人教训的是。”
“凡界的官府，抓人的手段倒不少。”慕白的声音里带着不耐，“你现在是过街老鼠，做事小心点。”
“大人放心！”高天眼中凶光一闪，“我明早就混进学校！”
“找到楚凡那个杂种，把他撕成碎片！”
慕白在识海里叹了口气。
凡人的脑子，就是这么简单。
不过，棋子么，简单点才好用。
“随你。”
慕白的声音，又恢复了那种置身事外的冷漠。
“记住，我要他死。死之前，我要他尝够所有折磨和绝望。”
……
凡界天穹，云海之上。
林霜手持一枚古朴令牌，神色清冷。
令牌上，代表着青玄仙山弟子的光点，散布在凡界各处。
她的视线很快落在了江城的位置。
那里，亮着两个点。
一个，属于凌云。
另一个，是二师兄，慕白。
“慕白师兄在监察凌云师弟。”
她自言自语。
“按理说，用不着我再费心了。”
可脑子里，却总闪过清瑶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
“林霜师姐，你一定要多留心二师兄！”
“他会害了凌云的！”
一向冷静自持的清瑶师妹，唯独为了凌云的事方寸大乱。她那点心思，山上谁看不出来。
这番话，会不会只是她关心则乱？
可大师兄萧辰，也默许了她的请求。
林霜的眉头轻轻蹙起。
二师兄慕白，待人接物向来无可挑剔。
可就是那份滴水不漏的完美，总让她觉得哪儿不对劲。
她摇了摇头。
没有证据，想再多也没用。
还是……再看看吧。
她收起监察令，隐去身形，视线却仍旧落在江城那片地方。
……
第二天，清晨。
一辆早班公交车，在青河学院站停稳。
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宽大的卫衣，鸭舌帽加口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他帽檐压得极低，只露出一双熬红的眼睛。
是高天。
他抬眼，望向那扇熟悉的鎏金校门。
学校？
不。
这是他的猎场。
他混进三三两两的学生里，低着头，走向校门。
门口保安扫了他一眼，没多问。这学校里的学生，打扮怪异的多了去了。
高天的心脏兴奋得快要跳出胸口。
他能感到体内的力量在叫嚣，在渴望鲜血。
楚凡。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杀意毕露。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他强压下心头的狂喜，迈步走进了这座熟悉的校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