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江在暗巷里醒来。
她的左腿己经愈合，但皮肤表面仍残留着细密的裂纹，像是被摔碎后勉强拼合的瓷器。远处，英雄集团的搜查无人机仍在低空盘旋，红光扫过每一处阴影。她蜷缩在垃圾箱后，呼吸放得极轻。
“得换身衣服。”她低头看着自己破烂的黑色紧身衣，上面还沾着实验室的编号标签——B-7432。
她撕下标签，随手丢进污水沟。
格林大陆的贫民窟比机械大陆更脏，也更吵闹。
富江裹着一件偷来的亚麻斗篷，穿行在狭窄的巷道间。这里的建筑歪歪斜斜地挤在一起，墙壁上涂满荧光涂鸦，空气中飘着廉价香料和腐烂食物的气味。几个兽人蹲在路边分食某种烤得焦黑的肉类，獠牙上沾着油光。
她本想绕开，但其中最高大的那个兽人突然抬头，黄褐色的眼珠锁定了她。
“喂，人类。”他站起身，身高接近两米五，肌肉虬结的手臂上布满疤痕，“新来的？”
富江没说话，只是微微低头，加快脚步。
兽人咧嘴一笑，横跨一步挡住她的去路。
“急着走什么？”他伸手扯下她的兜帽，“让老子看看你的脸——”
话音戛然而止。
兽人的瞳孔微微放大。他盯着富江的脸，喉结滚动了一下。
富江笑了。
终于——终于有人对她的美貌有反应了。
“喜欢吗？”她轻声问，指尖抚过自己的脸颊。
兽人猛地回神，表情突然变得狰狞：“魔女！”
他反手抽出一把锈迹斑斑的砍刀。
刀锋划过富江的肩膀时，她甚至没觉得疼。
鲜血喷溅在墙上，但她的表情丝毫未变。兽人愣住了——普通人挨这一刀，整条胳膊都应该飞出去了。
“就这点本事？”富江歪头，伤口处的血肉像活物般蠕动，迅速愈合。
兽人怒吼着再次挥刀，这次瞄准了她的脖颈。
富江没躲。
刀锋卡在她的锁骨间，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兽人瞪大眼睛，用力往下压，刀刃却像切进了橡胶，再难寸进。
“该我了。”富江说。
她抬手，五指如爪，刺入兽人的喉咙。
兽人倒地时，富江也踉跄了一下。
她的身体在修复，但失血过多让她头晕目眩。更糟的是，她感觉到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分裂的本能。
“不……不是时候……”她咬牙，试图压制那股冲动。
但己经晚了。
她的后背撕裂开来，一团模糊的血肉从中脱离，落在地上，迅速成形。
另一个富江。
更完整，更清醒。
分身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跑，消失在巷子尽头。
富江想追，但刚迈出一步就跪倒在地。她的再生速度明显变慢了，伤口处渗出黑红色的血。
“发现异常能量反应！”
机械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富江抬头，看到三名穿着制服的守护网特工站在巷口，其中一人手持扫描仪，屏幕上的数据疯狂跳动。
“F级威胁，确认捕获。”领头的特工——一个戴战术目镜的女人——冷冰冰地说。
富江想站起来，却被电击枪击中后背。电流窜过全身，她抽搐着倒下，视线模糊前，看到特工弯腰检查兽人的尸体。
“啧，又是兽人帮内斗？”另一个特工踢了踢尸体，“这女的什么来路？伤口愈合这么快？”
“管她呢，带回去检测。”目镜女掏出手铐，“反正F级的废物……也就配当个实验样本。”
富江的意识沉入黑暗前，最后一个念头是：
“那个分身……竟然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