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里弥漫着金属和灰尘的气味。富江蜷缩在黑暗中，左腕的脱臼处己经自行复位，但皮肤下泛着不自然的青紫色。她攥着从文员身上搜出的二级权限卡，另一只手握着两个认知干扰器——一个是之前偷的，另一个刚从昏迷的特工腰间摸来。
“这东西……到底怎么用？”她咬着牙，将两个装置同时贴在太阳穴上。
一阵刺痛。
眼前的黑暗突然扭曲，浮现出半透明的数据流——守护网内部通讯频道。她“看”到了整栋建筑的立体地图，三十七个红点正朝她的位置包围而来。
“原来如此。”她冷笑，“不是压制能力……是干扰‘认知’。”
可这救不了她。她的分裂本能仍在血管里躁动，伤口愈合速度越来越慢。
管道尽头是地下车库。
富江踢开通风盖，跌落在一辆装甲车旁。车库里警报大作，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她踉跄着爬起来，突然感到背后一凉——
“别动。”
一把激光剑抵在她的后心。
富江缓缓转身，看到三名全副武装的特工。领头的那人面罩下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正是审讯她的那个女人。
“把权限卡放下。”特工命令道。
富江歪头一笑，突然伸手抓住激光剑的剑刃！
“蠢货！”特工厉喝，“防抢夺协议启动——”
剑柄瞬间爆出高压电流，富江整条手臂焦黑一片。但她没松手，反而借力将剑尖推向另一名特工！
“砰！”
激光剑在接触同伴装甲的刹那自动断电，富江趁机一脚踢向女特工膝盖。对方闷哼一声，但战术护甲吸收了大部分冲击。
“F级的渣滓……”女特工拔出手枪，“你连打架都不会。”
富江后退两步，突然弯腰捡起地上一截生锈的水管。
接下来的三十秒堪称滑稽。
富江挥舞水管的样子像在驱赶野兽，而特工们甚至懒得拔枪。他们用臂甲格挡，金属碰撞声在车库里回荡。
“就这点本事？”一名特工嗤笑，轻松夺下水管，反手砸在富江肩上。
骨裂声清晰可闻。
富江跪倒在地，吐出一口血。她看着逼近的三人，突然扯下自己一绺长发。
“我……头发……”她喘息着说，“我还有印象……头发……头发！”
女特工刚要嘲讽，富江猛地扑上去，将发丝硬塞进她嘴里！
“呕——你疯了吗！”女特工暴怒后撤，但富江的发梢竟像活物般钻入她的喉咙。
“组长！”另外两名特工立即放弃追击，按住疯狂干呕的同伴。其中一人掀开她的面罩，惊恐地发现——
发丝正在女特工的牙缝间生根。
富江趁机逃向出口。
她的右肩塌陷，左腿被激光剑擦过的伤口深可见骨。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血脚印，每一滴血都在落地后微微蠕动。
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快……快把我打晕！”女特工的声音扭曲变形，“她在改写我的神经……啊啊啊！”
富江没有回头。她知道那些发丝会做什么——在她的原世界，这曾是增殖的媒介。但在这里……他们没准有能力能阻止女特工变成新的富江。
“会变成什么呢？”她咳着血，撞开安全门。
冷雨拍打在脸上。她跌入一条阴暗的后巷，远处霓虹闪烁，写着“魔物黑市”的破烂招牌在风中摇晃。
富江拖着残躯爬向光亮。身后，守护网的车库传来爆炸声。
而她的血滴在雨水里，像无数细小的红色胚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