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就给哄回来了。
看来光靠动嘴皮子是不行了。这种只会画大饼的男人，她见得多了，只要把他的画皮撕下来，自然就原形毕露。
柳思思收回目光，装作不经意地拿起水杯，起身去接水，路过李知月身后时，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
“陈玄”，很普通的名字。
“知月，你男朋友叫陈玄啊？”
她笑着问，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聊家常。
“哪个学院的呀？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工学院的，软件工程。”
李知月此刻心情正好，毫无防备地答道。
“哦……”
柳思思点了点头。
工学院的？一群木讷的工科男，能有什么家底？
怕不是个打肿脸充胖子的假富二代吧？
她越想越觉得可能。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柳思思打开手机，在学校的论坛和各种社交群里，输入了“陈玄”和“软件工程”这两个关键词。
很快，一些信息就跳了出来。
照片不多，大多是集体活动时被拍到的背景板，模糊不清。但关于他的描述却出奇地一致：
普通、内向、没什么存在感。
果然不出她所料。
一个穷学生，突然一掷千金，钱是从哪来的？网贷？还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嗤笑一声，随手关掉了手机。
果然是这样。
一个穷学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笔钱，就迫不及待地想在女孩身上证明什么。
网贷？还是家里拆迁了？
无论是哪种，这种暴富都缺乏底蕴，来得快，去得也快。
柳思思甚至懒得再去深究。
这样的男人，就像夏天的雷阵雨，看着声势浩大，实际上落到地上的也就那么几滴，很快就会被现实的太阳晒干。
她很忙，没时间去关注一个注定会和李知月分手的过客。
她要做的，是准备下周末的一场酒会，据说主办方是一位真正的商业新贵。
……
5月14日 10：00。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
陈玄睁开眼，盯着宿舍那片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一股强烈的空虚感袭来。
以往的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奔波在去往兼职的路上。
或是站在收银台前，机械地重复着欢迎光临和谢谢惠顾。
生活被排得满满当当，每一分钟都被换算成了具体的收益。
可现在，他拥有了大把的时间，却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摸过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是半小时前李知月发来的消息。
李知月：
“早，宝宝”
“上午又是满课，好烦啊，想睡觉。”
[猫咪打滚.gif]
陈玄看着屏幕，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他能想象出李知月打下这行字时，那副故作烦恼却又藏不住甜蜜的可爱模样。
放下手机，陈玄在床上又躺了一个多小时，那股无所事事的空虚感却愈发强烈。
他不能再这样躺下去了。
人总得找点事做。
他决定先从犒劳自己的胃开始。
打开点评软件，首接筛选“人均消费最高”的西餐厅，一家名为“Le Rêve”的法餐厅跳了出来，位置就在恒隆广场顶楼。
就它了。
餐厅环境优雅，轻柔的爵士乐在空气中流淌。
陈玄被侍者引到一个靠窗的位置，视野极佳，可以俯瞰泉城广场的人来人往。
他按照菜单上的推荐，点了几道招牌菜。
当第一道开胃菜呈上来时，邻桌传来一阵压抑的、兴奋的骚动。
陈玄下意识地瞥了一眼。
邻桌坐着西个女孩，妆容精致，衣着光鲜。
其中一个，正是柳思思。
此刻，柳思思和她的朋友们正举着手机，对着一桌子刚上齐的菜肴疯狂拍照。
“思思，你坐过来一点，对，这个角度光线好。”
“哎呀，你把那瓶红酒往我这边挪挪，颜色好看。”
“快快快，趁着这个冰淇淋没化，赶紧拍特写！”
西个人调整角度、变换滤镜，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比陈玄邻桌吃饭的动静大多了。
等她们终于拍满意了，开始动叉子时，那架势更让陈玄感到新奇。
每道菜，每个人都只是象征性地吃一小口，然后就开始新一轮的自拍。
叉子尖上沾着一小块牛排，举到嘴边，眼神迷离地看着镜头，咔嚓。
配上红酒杯，嘟着嘴，咔嚓。
陈玄看着自己面前那块战斧牛排，再看看她们，心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为了发个朋友圈，也太拼了吧？
这顿饭，到底是吃给嘴的，还是吃给手机摄像头的？
他摇了摇头，懒得再看，专心对付起自己的午餐。
等他心满意足地吃完，刷卡结账离开时，邻桌的西个女孩还在那里小口小口地品尝着，或者说，表演着。
走出恒隆广场，午后的阳光正好。
陈玄摸了摸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一块完整的腹肌，浑然天成。
以前为了省钱和赶时间，三餐不定，体力活也没少干，人倒是不胖，但身材跟“好”字也完全不沾边。
刚走了没几步，一个穿着紧身运动背心的小伙子就凑了上来，手里拿着一沓传单。
“帅哥，健身了解一下？”
小伙子笑容热情，不由分说地将一张传单塞进陈玄手里。
“我们‘力与美’健身会所，全市连锁，恒隆楼上就是旗舰店！顶级进口器械，恒温泳池，金牌私教团队！现在办卡有活动，首年五折，还送十节私教课！”
陈玄低头看了看传单，上面印着一个个肌肉贲张的猛男和身材火辣的美女。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好像……确实该注意一下身材管理了。
以前是没钱也没时间，现在，这两样他最不缺。
“你们会所在哪？”陈玄问。
健身小哥一听有戏，立马更热情了。
“就在这栋楼25层，我带你上去看看？”
“行，走吧。”
陈玄把传单揣进兜里，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