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森看向院子裂成两半的那扇木门。
原来外面早己天光大亮,他以为的眯一下眼睛,结果是日头高照了。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梁现上前抓住他的手臂。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总之你找错了人了,梁现。”林照森说。
“啊森你帮帮我,最后一次,这次之后我再也不会找你要钱了,以后我们两个就跟不认识一样行不行?“
“啊!当我求你了。”梁现祈求他。
林照森从小到大没什么朋友,也许算有一个,但后来闹掰了,所以他不知道梁现这种矛盾体。
一边和兄弟讲义气,一边又带着他们不干人事。
“梁现,你带着他们做这些偷鸡摸狗混道上的事情,难道还没做好这些准备吗?”
“你不要跟我说这么多。”梁现突然大声吼了一句,“你又是什么道德高尚的人,用得着你来教育我,你只需要告诉我一句,你帮不帮就行。”
“我不会,我也不会做。”
你以为你大声我就会妥协吗?
怕你呀!
“好!好……这可是你说的。”梁现转头把放在供桌上的供品一扫而落。
噼里啪啦的陶瓷碗,铁制品砸在不算平整的水泥地上,砸成了碎片,变了形。
灵儿本来只是看两个人争吵,正在理解他们之间的话,这个举动把她吓了一跳。
一下子就上前要薅住梁现的头发,只是在她抓拉的同时,一个拳头比她更有力得挥在梁现的脸颊上。
“梁现,你疯了。”接着又是第二拳。
梁现也不是挨打的份,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别打了,别打了,有什么话好好说。”哎!灵儿跟一团空气似的,在一旁着急乱窜。
就算林照森能听见她的声音,那她这个透明人有什么发言权。
两人的怒气通过挥出的拳头发泄。
本就有些老旧的供桌哪经得起他们的碰撞,很快嘎吱一声,倒在地上西分五裂。
晌午的太阳光线照了进来,灵儿有些不适,往阴影的地方退了几步。
两个青年人躺在地上,身上的怒气在彼此的身上浇了透,只剩下大口的喘气声。
梁现手臂的青龙被地上的碎片割破。
殷红的血液顺着手臂上的龙身流到手腕,最后在掌心洇泅一片。
他靠在那西方椅脚边,林照森就躺在他的侧边,手边正在是一根烛台。
林照森只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他穿着破洞牛仔裤的双腿,只要他抓起那烛台就能把梁现的腿砸断。
此时梁现那只手掌握着一块瓷碗的碎片,他只要侧个身就能把林照森的脖子割破。
他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干了。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他用碎片抵着林照森的脖子,注视林照森的眼神却毫无杀意。
灵儿眼睛忽的睁大,从阴影的地方到两人的身边只是一瞬间的事,只是她都没意识到。
她想推开梁现,但是在她用尽全身力气时,也只不过蚍蜉撼树。
梁现的手只是轻微抖了一下。
“你快点起来啊,万一他真杀了你,你可就和我一样了。”灵儿推不动梁现只能只能去扯林照森。
“起开,”林照森打掉梁现那只手抵在他脖子上的手。
他不是听灵儿的话,只是并不代表他愿意这样被人威胁。
梁现手里的碎瓷片就掉落在铁质的烛台上,发出“砰”的一声轻脆。
“他怎么死的?”林照森也靠在另一边的椅脚上,两人并肩着。
梁现知道他这是同意了,没有太多的意料之外,三下除二就把啊贡的死亡过程说给他听了。
凌晨那会儿,他们一伙人拿走林照森那笔钱之后就找了一家烧烤店吃夜宵。
期间喝了不少酒,醉意是有,但也没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
他们平时虽然也结仇,不过也不至于到被人寻仇的地步,况且阿贡一个小弟,平时就是嘴贱一些。
他们都是大男人,喝个酒,散了就各自回家。
天还没大亮他就接到警察的传唤,去到之后,昨晚一起喝酒的几人也都在。
做笔录时,他们从警察的口中得知,阿贡是被早起拉菜去市场卖的小贩发现,初步断定死亡时间五点半左右。
也就是他们散场后两个半小时的时间里,而阿贡就死在他回去经过的那条路上。
阿贡家就在距离菜市场不到两百米的小巷里,他就死在距离家不远的地方。
梁现在说这些时,中间停顿了几次。
灵儿发现他声音的起伏不大,但两行泪与鼻涕却混在一起出卖他。
灵儿手指绞着身上的衣摆,情绪有些被带动起来,她觉得人变成鬼肯定是可怜的,就和她一样。
“等晚上吧!”林照森起身捡起散落一地的东西。
具体晚上几点梁现没问,但他知道他们这行的规矩。
梁现没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了。
林照森看他手掌上滴了一路过去的血迹,眉头蹙了蹙。
算了,他们平时打架流血也不比这少。
林照森出门再回来时,手上提了不少东西。还有灵儿在这里几天从没见过的整只鸡与整条五花肉。
她眼睛里的瞳孔变得有神许多,就连那张死脸都变得有血色起来。
她像一个幽灵一样跟前跟后在林照森身边。
“死开,别挡路,”林照森手掌覆在那张眼珠子快掉出来的脸上,把她拨到一边。
要知道她每次见林照森吃东西,都是很简单,有时候是面条,有时候是零食。
她吃不上就算了,闻味她也不喜欢。
而林照森像是折磨她一样,把这些东西搁冰箱,又拿出一个工具箱,去修桌子与那院子门。
工艺不算好,但立起来还是没问题的。
待他折腾完,太阳己经西落,全鸡整条五花肉摆上桌,桌上也放上水果米饭。
灵儿光闻到这味儿就流口水,但她还是知道守规矩的。
林照森摆了三个空碗一一倒满酒,最后才是点香。
他拿着那三根香,依然是鞠躬状态,灵儿不是太听清他低头念叨什么?
大概就是“孙儿不孝,一首未能继承您老人家的衣钵,本该什么,去哪里的?最后又是别怪孙儿”反正就是这么个大概。
灵儿等香燃到快到头时,来到供桌前,福了个古人礼,之后就是猛吸肉香与酒香。
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鬼为那三两酒肉香就能飘飘欲仙。
她觉得她此时的身体才有些实质与重量,原来她之所以轻飘飘就是饿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