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镜室的灯光比昨天更亮了。**
虞清欢——不，现在是"虞小鱼"——站在房间中央，手指微微蜷缩。第二轮试镜的演员只剩下五个，而她是最不起眼的那个。
许晏坐在长桌后，黑色衬衫的袖口依旧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线条分明的小臂。他的目光从资料上抬起，扫过在场的每个人，最后停留在她身上。
"虞小鱼。"他念出她的名字，声音低沉，"你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空气凝固了一秒。其他演员面面相觑，有人不甘心地咬了咬唇，但没人敢质疑许晏的决定。很快，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虞清欢心跳加快，但面上不显。她微微低头，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紧张的新人："许导，我……"
"把剧本第三十二场演一遍。"许晏打断她，首接丢过来一页纸，"现在。"
她接住，快速扫了一眼——这是一场情绪爆发的戏，女主角得知自己一首被最信任的人欺骗，从震惊到崩溃，再到愤怒。
虞清欢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三秒后，她睁开眼，眼神己经变了。
"你早就知道？"她的声音颤抖，指尖捏紧纸张，"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很有趣吗？"
许晏盯着她，没说话。
她向前一步，眼眶发红，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我那么相信你……"
"停。"许晏突然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不对。"
虞清欢僵住。
"你的愤怒太表面了。"他逼近一步，目光锐利，"真正的愤怒不是瞪眼睛、不是发抖——是控制。"
她怔住。
许晏伸手，指尖几乎碰到她的下巴，却又停在毫厘之外："再来一次。这一次，我要看到你压着怒火的样子。"
虞清欢的呼吸微微乱了。
她重新开始，这一次，她的声音更低，更冷："你早就知道？"
许晏的眼神变了。
她盯着他，嘴角甚至扯出一丝笑，可眼底的寒意让人心惊："我真是……蠢到家了。"
空气凝固。
许晏沉默了几秒，忽然开口："你以前真的只演过网剧？"
虞清欢心头一跳，但面上不显："嗯。"
他盯着她，似乎在判断这句话的真假，最后只是淡淡道："明天开始，每天下午三点，来我工作室特训。"
虞清欢睁大眼："特训？"
"这个角色没那么简单。"许晏转身收拾资料，"你要学的还很多。"
她抿了抿唇，压下嘴角的笑意："……好。"
**——她赌对了。**
许晏果然对她产生了兴趣。
可当她转身准备离开时，许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对了，虞小鱼。"
她回头。
他抬眸，眼神深不见底："别让我发现你在骗我。"
虞清欢的脊背一凉。
——他起疑了？
虞清欢走出试镜室，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许晏最后那句话像把悬在头顶的剑。她掏出手机，看到周景明又发来消息：「巴黎今天阴天，你确定在时装周？」
她咬住下唇，飞快回复：「在室内拍片」，然后果断关机。这场戏，她必须演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