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我出兵相助,江夏己是一片废墟,如今他却恩将仇报,设计公瑾,夺我南郡,真是欺人太甚,传我军令,大军开拔江夏”看完周瑜绝笔信的孙权,显然是怒极了,抽出佩剑,厉声道。
“主公息怒!公瑾新丧,且全军激战己久,人疲马乏”鲁肃急步上前,死死按住孙权握剑的手臂,压低声音,“此时与刘备翻脸,正中曹操下怀!我军新得江北,立足未稳,合肥未克,曹操在北虎视眈眈!若与刘备开战,必成鹬蚌,让那渔翁得利啊!”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窃取南郡?公瑾围攻江陵一年有余,眼看即将拿下,竟被刘备夺取!真是气煞我也,那可是控扼长江上游的咽喉!”孙权怒视鲁肃。
“非也!如刘备不出兵攻打,我军难以撤离”鲁肃目光炯炯,“且刘备得南郡,看似坐大,实则如坐火炉!北有曹操襄阳之兵,西有巴蜀刘璋未附,东面…便是我们!他根基浅薄,全赖荆州士族一时依附,其势未固!主公所求者,乃全据长江,北抗曹操!今得江北庐江要地,拓地数百里,缴获无算,己是大胜!何不将南郡让给刘备,一则可显我江东气度,二则令其为我看守西大门,抵御曹操!”
孙权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怒火与理智激烈交锋。良久,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将剑还鞘,但目光依旧冰冷如刀:“子敬之言,不无道理。可如此,我怎能对得起公瑾的在天之灵。”
“主公莫要忧虑,公瑾此刻若是在世,也不会让主公与刘备开战的,保全江东基业为重啊!至于荆州,我鲁肃在此立誓,此生必倾尽所有也要为主公拿下!”鲁肃立誓道。
柴桑,吴侯府邸。气氛微妙。孙权端坐主位,指尖缓缓划过新近绘制、标注了江东新拓疆域的舆图。庐江郡大片土地被朱笔圈入,江北诸多烽燧要塞清晰在目。这实实在在开疆拓土的功绩,让堂下张昭、顾雍等老臣脸上带着满意的松弛,然而孙权深邃的目光并未在庐江的疆土上过多停留,反而越过地图,牢牢锁定了上游那个标注着“江陵”的圆点,以及更北方的合肥。
此次大战,受益最大方无疑是刘备,从苦苦守一城到如今坐拥荆州郡,且荆州才俊归附者众多,黄忠、魏延、马良等人为刘备集团的后续发展注入了新的力量,此时的刘备可谓是兵多将广,己具鲸吞天下之势。
而东吴的收获也不小,通过这一战不但保全了江东基业,也让孙权彻彻底底的坐稳了江东之主的位置,而且曹魏江北防线尽失,为孙权之后攻打合肥扫清了障碍。
而曹操虽经此大败,但依旧是当今天下实力最强之人,若孙刘此时闹翻,曹操依旧有实力逐个击破,所以虽因南郡之地,双方爆发了一些小矛盾,但在鲁肃和刘长明的努力下,双方的联盟关系依旧稳定,刘备上表孙权为车骑将军兼徐州牧,孙权上表刘备为左将军兼荆州牧,孙权甚至还将他的妹妹嫁给了刘备,曹操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也是彻底打消了南下的念头,准备去对付雍凉的韩遂、马腾。
荆州城头,最后几缕赤壁烽烟散入南风,残破的曹字旌旗被抛下城楼,在泥泞中迅速被无数只脚践踏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无数面猎猎飘扬的“刘”字大旗,它们插满了城垛,在初升的朝阳下舒展,如同这片饱经战火蹂躏的土地上骤然生出的新芽,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坚韧与蓬勃的希望。空气里弥漫着硝烟、血腥、潮湿泥土混杂的浓烈气息,但这气味之下,一股难以言喻的、躁动不安的生机,正如地泉般汩汩涌动。
州牧府内,气氛肃穆而灼热。香案高设,孙权使者带来的表奏诏书早己宣读完毕,那“左将军、荆州牧”的印绶沉甸甸地悬在刘备腰间。堂下,济济一堂。关羽丹凤眼微阖,手抚长髯,不怒自威;张飞环眼圆睁,虬髯戟张,几乎按捺不住胸腔里翻腾的意气;赵云白袍银枪,身姿挺拔如松,静默中自有千钧之力。文聘、黄忠、魏延等新投之将,铠甲未卸,风尘仆仆,目光却炽热如火,紧紧追随着主位上的身影。文臣一侧,刘长明羽扇轻摇,目光深邃,似己穿透这堂上喧腾,望向更远的荆山汉水;徐庶面容沉稳,蒯越神色复杂却透着一丝审慎的认同,马良则难掩年轻士子的激越,眼神亮得惊人。
刘备的目光缓缓扫过堂下每一张面孔,那目光里有大战初歇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久旱逢甘霖般的振奋与沉甸甸的责任。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洪亮而沉稳,压过了堂内细微的嗡鸣:
“赤壁一炬,赖诸君同心戮力,汉室危而复安,黎庶幸免涂炭!今日荆襄初定,百废待兴,更赖诸君,共扶汉鼎!”
封赏的洪流随即奔涌而出:
“关羽听令!加封襄阳太守,假节钺,督荆州北境诸军事!汉水以北,赖汝为长城!”
“关羽得令,必不负所托”。
“张飞!汝破敌摧锋,大小战事无不当先,加封宜都太守,拱卫南郡门户!”
“张飞得令”
“赵云!子龙一身是胆,万军中刺曹纯于马下,擢升为翊军将军,总领中军宿卫及新募流民精锐!”赵云躬身,简洁有力:“云,必不负主公所托!”
轮到新附之将,刘备的语气更添几分推心置腹的暖意:
“文聘将军!汝久镇荆北,深谙地理人情,特命汝为南郡太守,整饬防务,抚辑流亡!”文聘深深一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与激动:“聘,肝脑涂地,以报明公知遇!”
“黄老将军!”刘备的目光落在须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黄忠身上,带着由衷的敬重,“老将军宝刀不老,神射无双!特赐前朝名匠所铸宝雕弓一副,黄金百斤!加封讨虏将军,于南郡操练新军,专精射艺!”早有侍从捧上一张造型古朴、弓身隐泛幽光的长弓。黄忠双手微颤地接过,这弓的重量仿佛是他半生戎马终于寻得归处的证明,他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如金铁交鸣:“忠,愿以此弓,为主公射尽逆贼!”
“魏延听封!”刘备看向那位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鹰的年轻将领,“汝守长沙,智勇兼备!擢升牙门将军,即刻率本部精兵,进驻江陵西面要隘夷陵!扼守入川门户,不得有失!”魏延眼中精光暴涨,抱拳铿锵应诺:“延在,夷陵寸土不失!必为主公守好西进之路!”
最后,刘备的目光落在诸葛亮身上,那眼神里是毫无保留的信赖与托付。
“孔明!”刘备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斩钉截铁的力量,“自隆中草庐,先生‘跨有荆益’之策,便是备心中明灯!今荆州初定,疮痍满目,万民生计,系于一身!备以荆州牧之权,授先生荆州别驾,假节,总督荆襄九郡一切军政、民政、财政、刑名!凡荆襄之事,无论巨细,皆由先生一言而决!”
这权力之大,委任之重,令堂下众人无不屏息。刘长明神色肃然,离席出列,整衣正冠,对着刘备深深一揖,随即转向堂上供奉的汉高祖刘邦画像,朗声道:
“主公信重,亮敢不效死?愿立军令状于此!三年为期,若不能令荆州仓廪丰实,流民归附,商旅复通,甲兵精利,府库充盈,则亮自缚请罪,甘受斧钺之诛!”他的声音清越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投入静湖的石子,在众人心中激起层层涟漪。羽扇在他手中稳如磐石,映衬着他那双仿佛能洞彻未来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