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一日,方家大宅门前,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平静。开门的家丁瞧见门外站着个和尚,那模样可真是落魄至极:身上的僧袍破破烂烂,满是补丁,像是被岁月的利爪撕扯过无数次;头上的破僧帽歪歪斜斜,几缕灰扑扑的发丝从帽檐下钻出;脚下蹬着双塌了帮的布鞋,走起路来“啪嗒啪嗒”,好似下一秒就要散架。
这开门的家丁皱了皱眉,不耐烦地开口:“臭和尚,今天我们家里有事儿,初一十五才舍斋饭呢,您去别家瞅瞅吧,今天不方便,sorry。”他一心想着赶紧把这和尚打发走,省得耽误自家办事。和尚却不恼,笑嘻嘻地说:“我可不是来要斋饭的。”家丁一听,更警惕了,语气生硬:“住宿我们也不提供,别想住宿,也不方便。”和尚依旧不紧不慢,摇着把破蒲扇,慢悠悠道:“我也不是要住宿,我呀,是来帮你们家除妖的。”
这话一出口,家丁吓得脸色惨白,声音都哆嗦了:“你咋知道我家有妖精呢?”和尚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哼哼,里面是不是有个老道,就剩脸在外面,剩下的都在土里了?”家丁瞪大了眼睛,像见了鬼似的,连连点头:“对对对啊。哎呀您您是谁呀?您跟这老道认识?”和尚晃着脑袋,一脸得意:“何止认识,我还救过他一次呢。”家丁心里犯嘀咕,可眼下家里这妖邪事儿闹得厉害,也顾不上多想,便放和尚进了门。
和尚跟着家丁快步往后院走去,一路上,这方家大宅弥漫着一股诡异的静谧,家丁们个个神色慌张,脚步匆匆。快到后半院时,主家方员外迎了出来,他上下打量着和尚,满脸狐疑:“你谁呀你?进来干啥呀?”和尚双手合十,不卑不亢:“我帮你们降妖的。那老道我认识,他是我徒弟。”
这话一落,众人皆惊。在他们的认知里,老道和和尚,那是井水不犯河水,哪有和尚收老道为徒的道理?方员外更是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行行行,咱别的不提,快带我去后院,一会啊,这老道就芭比 q 归西了,阎王和黑白无常要来了。”说罢,忙催促着家丁:“众位家丁快让路,有位高僧能降妖。”
众人来到后院,只见那刘老道果真只剩个脸露在土外头,灰头土脸,狼狈至极。和尚走上前,蹲下身子,瞅着刘老道就笑骂起来:“你呀你,你还有脸见人呢?降不住妖精就算了,就剩个脸,应该把你的脸也捂起来。”刘老道见了和尚,像见了救星,忙不迭地喊:“嘿,你别跟我说那个了,好吗?你赶紧把我拽出来吧。”
和尚站起身,指挥着家丁:“马上拿这个东西给他刨出来。”众家丁一拥而上,你一锄头我一铲子,七手八脚地把刘老道刨了出来。方员外瞧着刘老道这凄惨模样,叹了口气:“洗把脸吧。”刘老道却垂头丧气:“我还洗啥脸呢?我还有啥脸面见你方员外呀哎,我真是,济公长老来了就可以帮我的忙了。”
和尚正是济公,他摇着蒲扇,优哉游哉:“我早说你不行了,我让你刷碗你非不听,你看啊你说除妖,你就你那点能耐,这个妖精可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年的道行,没那么容易。你别想着,就是跟做梦似的,有多么容易,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看来我的功夫还是没到家呗。”刘老道一脸羞愧,低着头:“对啊,用不用我帮你一把呀?”济公瞅他一眼:“用用,济公长老太勇了,如果你不帮我的话,我都出不来了,我都吃土了。”济公打趣道:“这一次众人真是不发现你,你真该吃土了啊。好了,不说这些话了啊,济公说你见那妖精长得什么样啊?”
刘老道回忆起那惊悚一幕,仍心有余悸:“那妖精是个女的,然后喷出一个黑气,让我在这个云雾缭绕之中,哎呀,身旁都是美女儿啊,都是这个,我成了皇帝了,他使用的好像叫什么幻术啊。”济公听了,微微点头,眼珠一转:“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啊,如果他使用幻术的话,我也给他使用幻术。你看见阿虎了吗?我晚上就把阿虎变成一群美男子,看她能不能动心啊,她一旦动了心,她的妖魂七魄就会少了,剩下的就交给咱俩了,咱俩就妈咪妈咪哄啊,一个是符咒,一个是这菩萨,我一拍她就能灰飞烟灭,先看看这家伙是什么来路吧。”
这边刚把刘老道安顿好,方员外走上前,忧心忡忡地问:“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我们还需要准备那些贡品吗?”济公摆了摆手,蒲扇摇得呼呼响:“不用,不用惹了啊,准备也是让刘老道吃啊,还不如现在让我俩吃饱了,喝足了,一会儿打妖精呢。”方员外连忙应下,吩咐后厨给济公长老做点儿好吃的,好喝的。
济公吃饱喝足,拍拍圆滚滚的肚皮,对方员外说:“还有点儿时间,方员外,我想跟你唠一唠,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或者是什么人在你这儿贴过什么符没有啊?可能跟这个还有点儿关系呢。”
方员外陷入沉思,眉头紧锁,在院子里来回踱步。许久,他才停下脚步,缓缓开口:“济公长老,不瞒您说,前段时间我在街上得罪了一个江湖术士。那日,我见他在街边坑蒙拐骗,用些个障眼法糊弄百姓,骗取钱财,我气不过,当众戳穿了他的把戏。他当时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撂下狠话就走了,说让我等着瞧。我当时并未放在心上,只当是个泼皮无赖的狠话,可如今想来,莫不是他在我家使了什么妖法,招来了这妖精报复?”
济公听了,微微点头,若有所思:“嗯,有这可能。那术士可有什么特征?”方员外努力回忆着:“他穿着一身黑袍,脸上有颗大黑痣,痣上还长着三根毛,看着就不像好人。手里常拿着个幡,上面画着些歪歪扭扭的符号,嘴里老是念叨着些听不懂的咒语。”
济公站起身,在院子里踱步,手中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掌心:“如此看来,这妖邪怕是他豢养之物,派来寻仇的。不过你放心,有我济公在,定不会让这妖精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