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道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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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过河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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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千道无常
作者:
得道天成
本章字数:
4274
更新时间:
2025-06-20

我迅速跟了上去。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浓烈起来,混合着血腥味和药味,刺得我鼻腔发酸。

手术室里的无影灯还没关,惨白的光线下,小盖躺在手术台上,像一具被缝合起来的破布娃娃。

他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输血的、输氧的、导尿的,胸口贴着心电监护仪的电极片,那些五颜六色的电线像蛛网一样缠绕着他。

两个血袋挂在支架上,暗红色的血液正缓缓流入他的血管,旁边还吊着一个巨大的营养袋,透明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色泽。

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脸。氧气面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露出的部分惨白得近乎透明,嘴唇呈现出缺氧的紫灰色。

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无影灯下闪着冰冷的光。

他的睫毛不时颤动,像是被困在某个醒不来的噩梦里。

这是纯粹从鬼门关走回来的。

我见过太多重伤濒死的人,但像这样浑身插满管子还能喘气的,实在不多。

他的病号服敞开着,露出缠满绷带的腹部——那里原本插着一把杀猪刀,现在只剩下一团渗血的纱布。

刘叔走上前去,动作娴熟地检查着各种仪器数据。

他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轻轻翻开小盖的眼皮,手电筒的光束在瞳孔间来回扫射。

"瞳孔反应正常,血压稳定。"刘叔的声音突然变得专业而冷静,完全不像刚才那个讲述血腥往事的老狐狸。

"没事,静养就好。"

他拍了拍小盖的肩膀,那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品。

老盖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了。

这个在火拼中杀红眼的汉子,此刻膝盖砸在地板上的声音震得整个手术室都在颤抖。

他的额头重重磕在瓷砖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刘叔...刘叔的大恩大德..."

老盖的声音哽咽得变了调,粗壮的手指死死抠着地板,指节泛白,"我老盖这条命...从今往后就是您的..."

"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都是自家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

老盖不肯起,额头抵着刘叔的鞋尖,肩膀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这个平时砍人眼都不眨的狠角色,此刻哭得像个孩子。

我站在门口,突然觉得这一幕无比荒诞。

几个小时前,老盖还在国道上把独眼龙剁成肉泥;现在却跪在地上,为一个救了他弟弟命的人肝脑涂地。

江湖就是这么现实,今天你砍人,明天人砍你,但救命之恩,永远是最硬的通货。

小盖在病床上微弱地呻吟了一声,像是对这场面发出抗议。

他的手指动了动,似乎在寻找什么。

老盖立刻扑到床边,用那双沾满血和泪的大手轻轻握住了弟弟苍白的手指。

"哥在这儿...哥在这儿..."老盖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和刚才判若两人。

刘叔悄悄退到一旁,对我使了个眼色。

我跟了出去,在走廊里,刘叔对我说道。

"你们三个弟兄都受了重伤,你家三哥没做什么部署调整吗?"

"不知道。这种事情三哥也不可能告诉我。"

刘叔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心里也清楚,三哥一定不止我们这一手准备!

没准还有另外几班人马,己经偷偷的潜伏到了唐山。

三哥从来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小盖的情况稳定之后,刘叔给我们安排了一个住的地方。

那是一个废弃的病房,在医院的角落里,平时几乎没人来。

推开门的时候,一股霉味和消毒水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墙皮剥落的地方露出斑驳的水渍,天花板的角落里还挂着蜘蛛网。

病房里有五张病床,铁架子床,铺着发黄的床单,看起来很久没人用了。

我们没受伤的人打地铺,受伤的人在床上休息。

老盖坐在小盖床边,眼睛通红,手里攥着一把折叠刀,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门口,像只警觉的野兽。

刘叔临走前叮嘱我们,别开灯,别出声,天亮之前别出去。

他说现在邯郸都是眼线,我们得藏好。

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留一个人放哨,轮流守夜。

我主动第一个放哨。

因为我心里不踏实。

我坐在门边的椅子上,从门缝里往外看。

走廊的灯坏了,只有应急灯发出幽幽的绿光,照得整条走廊阴森森的。

我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三哥的电话。

这个点,三哥应该还没睡。

电话响了三声,接通了。

"喂?"三哥的声音很清醒,背景音里隐约能听到纸张翻动的声音,他大概还在处理事情。

"三哥,是我。"我压低声音,把现在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小盖的手术很成功,我们躲在医院里,刘叔帮了我们。

三哥听完,嗯了一声,然后说道:"国道那边的事,己经解决了。"

但他的语气并不轻松。

以我对三哥的了解,他越是轻描淡写,事情就越麻烦。

他一定废了很大的劲,才把国道上的事压下去。

"你们接着配合郭染做事。"三哥说,"别擅自行动,等我消息。"

我应了一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三哥,韩映雪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什么话?"

"她说,棋盘上的卒子,该过河了!"

三哥听完,只说了句:"知道了。"然后首接挂断了电话。

我盯着手机屏幕,眉头越皱越紧。

韩映雪那句话像根刺一样扎在我心里——"棋盘上的卒子,该过河了"。

病房里传来小盖痛苦的呻吟声,老盖正在低声安慰。

我透过门缝往外看,走廊尽头的应急灯突然闪烁了几下,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我忽然想起临行前三哥书房里的那盘残局。

当时他执黑子,正对着一个过河卒子沉思。

现在想来,那卒子的位置,不正是冲着对方的"将"而去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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