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五年七月十六,晨雾裹着焦糊味漫过朱雀大街。李世民抱着啼哭的女婴穿过废墟,每走一步都会踩碎几片带血的槐花瓣。襁褓突然被风掀开,晨曦照在女婴心口的新月疤上,竟折射出北斗七星的光斑。
"陛下!"程咬金扒开玄武门残垣,"找到魏大人说的解药了!"
槐树根部的青铜匣里,九枚玉髓丹泛着幽蓝。李世民碾碎一枚撒向空中,药粉触及的蛊虫瞬间化作青烟。可当他望向遍地哀嚎的百姓时,手中玉匣突然重若千钧——这仅剩的八枚丹药,救得了几人?
"报——"尉迟敬德浑身是血奔来,"潼关守军半数中蛊,正在自相残杀!"
怀中的女婴突然止住哭声,小手抓住李世民染血的衣襟。恍惚间,他仿佛看见真德女王站在渭水桥头,用口型说着:"以心换心。"
日昳时分,太庙前的铜鼎燃起冲天火光。李世民割开手腕,将血滴入沸腾的药汤:"传旨,取朕心头血入药,分赐各州!"
"陛下不可!"长孙无忌死死抱住药鼎,"您是大唐......"
"朕是大唐天子,更是天下人的君父!"李世民甩开他的手,匕首刺入心口半寸,"当年魏征能舍命破蛊,朕何惜此血?"
当夜,暴雨倾盆。混着帝王血的药汤顺着长安一百零八坊的沟渠流淌,所到之处蛊虫灰飞烟灭。更夫老吴头看见水中泛起金龙虚影,翌日坊间便传开"真龙泣血"的神迹。
三日后,昏迷的魏征在钦天监睁开眼。他胸口的血花己经结痂,形如北斗七星。当孙思邈掀开他后背的纱布时,银针突然被吸向脊骨——皮肤下竟浮现出完整的关中水系图!
"青龙坊...不是终点。"魏征抓住李世民的手,在掌心画出个狼头符号,"宇文恺在漠北还藏了......"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突厥特有的鹰笛声。浑身缠满绷带的阿史那杜尔滚进殿门:"天可汗!薛延陀十万狼骑突袭阴山,他们...他们驱赶着中蛊的牛羊!"
李世民怀中的女婴突然啼哭,哭声竟与鹰笛共鸣。程咬金掀开襁褓,发现她脚踝处浮现出薛延陀王族的狼头刺青。尉迟敬德突然想起,当年渭水之盟时,被俘的薛延陀王子曾盯着真德女王的画像发怔。
"备马!"李世民解下佩剑系在女婴襁褓上,"去漠北!"
出城那日,长安百姓在残破的朱雀门前跪成黑压压一片。卖蒸饼的老汉将最后半袋面粉撒向空中:"陛下,这是关中百姓的心意啊!"
李世民在马上回望,看见魏征扶着宫墙艰难作揖。曾经挺拔如松的身影,如今佝偻得像是风中残烛。女婴突然伸出小手,抓住飘过眼前的面粉,捏成了个歪歪扭扭的狼头形状。
七日后,阴山脚下飘起唐字大旗。当薛延陀可汗看清李世民怀中女婴的面容时,手中金杯砰然坠地:"德曼?这不可能......"
夜半,突厥王帐燃起碧火。李世民看着狼头刺青在女婴额头若隐若现,忽然想起魏征脊背的水系图。他蘸着马奶酒在案几上勾画,当漠北河流与长安龙喉重叠时,竟拼出个巨大的蛊虫图案!
"报——"斥候的声音带着哭腔,"尉迟将军的先锋营...全营中蛊!"
女婴突然咯咯笑起来,瞳孔泛起宇文临般的幽蓝。她脖颈后的皮肤渐渐透明,露出颈椎上镶嵌的青铜星盘——正是宇文恺观星台上失踪的那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