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六年腊月初八，长安城的腊粥里浮起牡丹花瓣。当第一个官吏在朝会上突然口吐花蕊时，朱雀大街的牡丹根己悄然缠住金吾卫的脚踝。
"陛下！"程咬金劈开太极殿前的花藤，"牡丹根钻进武库了！那些陌刀...陌刀在开花！"
李世民踏着满地落英走向武库，玄色皂靴碾碎的花汁竟渗出人血般的腥甜。推开库门的刹那，数万柄陌刀齐齐震颤，刀身上的"天策"铭文被牡丹纹覆盖，刀镡处绽开妖异的并蒂莲。
"好一个'武代李兴'。"李世民抽出佩剑斩向刀架，剑锋却被藤蔓缠住。藤条上凸起的人脸突然开口："二郎，可还记得晋阳宫的牡丹宴？"
女婴在武媚娘怀中突然啼哭，心口的"曌"字泛起金光。金光所及之处，牡丹藤如遭火焚，刀身上的花斑片片剥落，露出底下更惊心的铭文——"贞观七年，女主昌"！
"陛下小心！"尉迟敬德铁鞭卷住破窗而入的花箭。箭身炸开的孢子雾中，武媚娘的笑声忽远忽近："这牡丹蛊吸的是李唐气运，陛下斩得尽么？"
当夜子时，昏迷的魏征突然坐起。他双目流着黑血，在钦天监墙上画出巨大的日月图腾。最后一笔落下时，监正发现魏征的脊骨己完全牡丹化，根系深深扎进地砖缝隙。
"快...骊山..."魏征的喉咙里开出一朵黑牡丹，"宇文恺的棺材......"
程咬金带兵闯入骊山皇陵时，陪葬坑里的陶俑正在发芽。他劈开宇文恺的楠木棺椁，却见棺中铺满带血的牡丹花瓣，花瓣上密密麻麻写着武德九年阵亡将士的名字。棺底青铜板刻着："开此棺者，当见日月同辉。"
长安方向突然亮如白昼。程咬金回首望去，只见太极宫上空，血月与金日诡异并存。月光下的李承乾正在太液池边栽种牡丹，每落一铲土，池中就浮起具身披牡丹铠的尸骸。
"逆子！"李世民夺过程咬金的陌刀，刀锋却在触及太子肩头时骤停——李承乾的瞳孔己完全化作牡丹花蕊，花心处映着武媚娘抚弄女婴的身影。
"父皇当年为天下杀伯父，今日儿臣为苍生弑君父。"太子的声音带着双重回响，手中花锄突然暴长三尺。锄刃劈中李世民左肩的刹那，女婴的金血突然化作火凤，将李承乾震飞数丈。
武媚娘自火光中款步而出："陛下可曾想过，为何这丫头见不得血？"她指尖划过女婴的"曌"字，金血竟在空中凝成传国玉玺的形状，"因为她的命，就是陛下亲手写的禅位诏啊！"
甘露殿突然地动山摇。二十西功臣图同时开裂，画中人的眼睛淌出牡丹汁液。长孙无忌在混乱中发现，女婴的襁褓不知何时绣满了《推背图》谶语，最新一行墨迹未干："三十年来木上枝，一朝花开天下知。"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血月时，长安牡丹尽数凋零。枯萎的花根下露出三百口青铜棺，每口棺中都躺着个与武媚娘容貌相似的童女。她们心口处尚未绽放的牡丹纹，正对着太极宫方向微微起伏。
李世民抱起昏迷的女婴，发现她掌心的铜镜碎片映出个惊悚画面：武德九年的自己正将染血长剑递给武媚娘，而龙椅上的帝王，赫然是襁褓中的女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