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七年五月初五，感业寺的钟杵突然渗出血珠。当值比丘尼发现经卷上的《金刚经》变成《推背图》时，李治的啼哭声正穿透大雄宝殿的琉璃瓦。这个本该夭折的皇子，此刻正攥着玉玺啃咬，缺角处的陨铁在他乳牙上留下淡蓝痕迹。
"陛下三思！"长孙无忌拦住要抱孙儿的李世民，"这玉玺浸透蛊毒，小殿下他......"
话音未落，李治突然咯咯首笑。他腕间银铃无风自动，铃芯飘出的不是安魂香，而是宇文恺的骨灰。骨灰在香案上拼出谶语："麟德元年，日月当空。"
武媚娘的白发在殿外梧桐树下飞舞。她指尖着褪色的牡丹钗，忽然将发簪刺入树干。树汁混着血水淌下，竟在青石板上绘出活灵活现的《麟德会饮图》——画中武媚娘端坐龙椅，脚下跪着个酷似李治的青年。
"阿武！"李世民剑锋抵住她咽喉，"你究竟对稚奴做了什么？"
武媚娘忽然扯开衣襟，心口处的凤凰纹正在吞噬牡丹残痕："陛下可记得晋阳宫变的血牡丹？当年您用我的命格镇蛊，可曾想过这蛊虫最爱真龙气息？"她突然咳出片带血的龙鳞，"如今这蛊，要换新主了......"
子夜时分，感业寺地宫惊现三百口青铜瓮。每口瓮中泡着具婴尸，尸身心口皆嵌着刻"治"字的玉片。程咬金劈开最大那口瓮，发现里面竟是当年夭折的恒山王承乾！
"陛下......"尉迟敬德铁鞭卷起块青铜板，"这些瓮底都刻着'永徽'年号！"
李世民突然想起三日前钦天监的异象：紫微星旁突现幼星，其光灼灼竟压帝星。他蘸着李治的口水在青铜板上书写，水痕显现的卦辞令人胆寒："帝传三世，武代李唐。"
武媚娘的笑声自地宫深处传来。她怀中抱着个青铜匣，匣中整整齐齐码着二十枚带血的乳牙："陛下可知，小殿下正在换牙？"每枚牙齿都刻着星纹，"等这口新牙长齐，就该改元称制了......"
突然，李治的啼哭化作龙吟。他额间浮现出淡金龙鳞，手中玉玺腾空而起，竟将武媚娘吸入玺中！宇文恺的虚影在玺面浮现："李氏气数未尽，且待三十年后！"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地宫时，晋阳公主发现兄长鬓角全白。李世民怀中的李治正在酣睡，嘴角还沾着玉玺上的朱砂。而那方传国玉玺的缺角处，不知何时补上了片带血的乳牙。
"报——"红翎信使滚落马背，"漠北急奏！薛延陀可汗暴毙，临终前在狼皮上画了......画了幅日月同辉图！"
李世民望向北方的眼中泛起血丝。他忽然扯下李治的襁褓，露出婴儿后背完整的星图——北斗七星的位置，赫然标着"显庆五年"！
贞观七年六月初六，长安城的蝉鸣裹着铁锈味。当钦天监的浑天仪突然渗出黑水时，李治正在弘文殿啃咬《尚书》。竹简碎屑混着血水从他嘴角滑落，在地砖上拼出"显庆五年"的谶语。
"陛下！"长孙无忌撞翻案几，"小殿下把《氏族志》的武姓全咬穿了！"
李世民夺过残破的竹简，发现每个"武"字的孔洞都透着星光。他忽然将竹简举向正午的太阳，光斑竟在墙上投射出完整的紫微星图——本该属于帝星的位置，赫然悬着枚带血的乳牙！
漠北急报恰在此时抵达。程咬金拎着信使冲进大殿，狼皮战报上的血字还在蠕动："薛延陀新可汗继位，自称'日月光圣可汗'，帐前立着三百面人皮战鼓......"
"人皮鼓？"尉迟敬德扯开狼皮，里面掉出块刻星纹的头盖骨，"这是阵亡将士的......"
李世民突然暴喝："闭嘴！"他指尖抚过头骨上的星纹，竟与李治后颈的胎记完全吻合。殿外突然阴云密布，九条青铜巨龙自云层探首，龙须上缠着无数写满"武"字的人皮。
李治在此时发出尖啸。弘文殿的琉璃瓦应声炸裂，三百卷典籍腾空而起，在狂风中拼成《推背图》第西十五象。当"日月当空照"五字浮现时，李治乳牙突然崩落，带血的牙根处长出青铜獠牙！
"快制住他！"程咬金甩出铁链，却被獠牙咬成碎片。魏征的鬼魂突然显现在殿柱上，用血写出"骊山"二字。李世民会意，扯下半幅龙袍裹住李治，纵马冲出朱雀门。
骊山皇陵的地宫深处，当年镇压武媚娘的青铜棺正在渗血。李世民将李治放在棺椁上，婴儿的青铜獠牙突然插入棺盖裂缝。当棺中传出武媚娘的轻笑时，九条青铜巨龙破壁而出，龙口衔着的竟是三百具身披牡丹铠的玄甲军尸骸！
"世民哥哥好狠的心......"武媚娘的声音自龙喉传出，"用我宇文世家的《连山易》养蛊，却不肯分半点气运给稚奴......"
李世民挥剑斩断龙须，黑血喷溅在李治脸上。婴儿突然睁眼，瞳孔中跃动着宇文临的幽蓝火焰："父皇可知，这具身子早被姨娘换了心？"他扯开襁褓，心口处的星图正在吞噬牡丹纹。
地宫突然地动山摇。三百玄甲尸骸同时挥剑，剑锋所指处浮现出完整的河图洛书。当李治的青铜獠牙刺入河图中心时，洛阳方向传来惊天巨响——伊阙石窟的卢舍那大佛，竟在众目睽睽下睁开了青铜佛眼！
"报——"浑身是血的斥候滚进地宫，"薛延陀狼骑突破居庸关，用的...用的全是阵亡将士的兵器！"
李世民突然割破手腕，将血抹在传国玉玺上："阿武，你既要这江山......"他猛地将玉玺砸向青铜棺，"朕便用三百年国运，与你赌个痛快！"
玉玺缺角处的乳牙突然爆裂，显庆五年的星图自残片中升腾。武媚娘的笑声戛然而止，九条青铜巨龙哀鸣着化为齑粉。李治在血雨中蜷缩成团，后颈的星纹正将牡丹纹逼入心口。
当晨光照亮骊山时，程咬金在废墟中发现块龟甲。甲上裂痕拼出惊悚预言："麟德二年，双圣临朝。"而本该昏迷的李治，正用带血的乳牙在沙地上画圈——每个圆圈中央，都点着颗带"武"字的星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