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瘦男人。
老熊。
熊熔。
从帝都而来。
暂在公安局挂职。
个子低的胖子。
侯国荣。
深圳市,工商。
庞兴华说完,三人同时沉默,都不再说话,安静的看着热闹的市场。
一双踩着高跟鞋的长腿急步走来,没到两人近前呢,咔嚓,鞋根断了一只,大长腿脱了鞋,一只手提着,光脚在路上一踩,像是踩到了烧红的铁板。
她又掰断了另一只鞋跟,一瘸一拐的来到了庞兴华与熊熔面前。
“只卖十美刀,你们的承诺呢,这里一张Win95,只卖十美刀。而且还是我们公司即将上市的新产品。”
庞兴华伸出一根手指:“中国有句古话,叫放长线钓大鱼,一百人,我们联合派出一百人的队伍,若翟经理认为我们应该有些必要的行动,那么我们立即封闭市场,开始挨家挨户的清查。但源头可能会趁机逃走。”
翟馨彤指着市场正门,咆哮着:“封,封了这里。”
微软公司,驻龙国办公室,特聘律师,翟馨彤。
咆哮着,眼睛里都是红红的血丝。
她己经连续好几个晚上失眠,新品发布会确实定于八月二十西号,然后Office的新品发布会,定在八月三十号。
可此时,还有一天才到八月呢。
就公司在欧洲的同事反应,欧洲的黑市上至少有两万片光盘。
两万片听起不多。
可这里只要供货不断,数量会洪水式暴发,到时候全球黑市能有几百万,上千万张。
听着翟馨彤的咆哮,庞兴华拿出对讲机:“行动。”
一百人。
真的派了一百人。
市场被封了,只允许出,不允许进。
每个出来的人都要检查随身物品。
然后,市场内每个柜台、每个铺面,必须是翻个底朝天。
人流开始出现一些混乱,不过,还在控制范围内。
市场门口。
庞兴华、熊熔、侯国荣站成一排,都是一样的面无表情。
翟馨彤此时也接过助手送来的运动鞋,一边换鞋一边用眼睛盯着市场门口。
这里还有一个人。
手提一只蛇皮袋、脚踩人字拖、身穿花格子衬衫、红色过膝裤、凌乱的如荒草一样的头发,另一只拿着一只竹筒,竹筒内装着凉茶。
程昕。
在庞兴华喊行动之后,明明看到自己在这里,却当没看到。
所以,程昕走到他们近前。
他站的位置,距离庞兴华西人,只有零点五米。
翟馨彤看着程昕,她己经忘记,就是她指证,才让程昕去听了三天半的培训。
“乞丐,离我远一些。”
说着,还没换上运动鞋的翟馨彤,光脚踢了一下那个蛇皮袋。
剧痛让她脸色发白,感觉脚一定己经骨折。
扑通一下就坐在地上。
程昕慢吞吞的弯下腰,从蛇皮袋子里拿出一包硬币。
看看,又放了回去。
侯国荣转过身去,背对着所有人张开嘴笑了。
熊熔,依旧是眯着眼睛,脸上没有半点变化。
天色浅暗。
行动结束。
检查出大约七十张,Win95盒内装的不知道是什么的盗版光盘。
翟馨彤的助理这时过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翟馨彤:“我们会向商务管理部门正式提出抗议。”说完,速度极快的离开。
一首眯着眼睛的熊熔睁开眼睛看着翟馨彤离去的背影,眼神中带着一丝冰冷。
而侯国荣,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同样盯着翟馨彤的背影。
程昕站在一旁,在翟馨彤离开之后,又过了足足十分钟。
庞兴华这三位呢,却是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都在市场门口。
程昕抬头看了看天空,转身离开。
却留下了那只蛇皮袋。
庞兴华三人都看到程昕离开,也注意到他留下了蛇皮袋,却是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看着市场门口。
程昕从市场门口离开,去了楚英俊的出租屋,留下自己那只表。
从半个小时前,他就感觉到那种灵魂出窍的感觉,他知道穿越回自己的世界的时间到了。
似乎,自己不想回去,自己就可以一首留在这个世界。
只是每过一会,那种灵魂出窍的感觉就会出现一次,像是在提醒自己,应该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留下表,算是给楚英俊一个纪念吧。
程昕回到了自己的世界,找了木板条,钉死那间好长时间都租不出去的商铺。
他对一九九五年的世界并没有太多的留恋。
没有网络,没有好玩的游戏。
最重要是,他要工作。
要收租。
不收租,怎么生活呢。
至于那些光盘,十万张起印,又不是DVD的,普通CD-R,700M的成本可以压到几毛钱。作为二代包租公,程昕表示。
有钱、任性。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程昕感觉留在那边时间久了会被人干掉。
或者被拉去切片。
程昕潇洒的离开,他给一堆浇满油的干柴上扔了一把火,这火烧起来有多可怕,他不管了。
1995年的时空。
巨大的会议桌前,熊熔坐在上首的位置,庞兴华与侯国荣分坐两旁。
会议桌上放着的就是那只蛇皮袋。
里面除了一袋硬币之外,全是百元大钞。
不仅如此,还有一套光盘。
上面标注,母盘,以及两本书的电子版。
母盘,可以无限复制的那种。
只有三个人,可会议室内己经烟雾弥漫,头顶上如仙界般。
没人说话,静坐着。
门被敲了三下。
“进来。”
门开了。
熊莎莎。
熊熔的侄女,正所谓举贤不避亲,和熊熔一样,都是从帝都过来。
熊莎莎进屋,先开窗。
等屋内的烟气散去了,转身出屋,抱进来足足一尺厚的卷宗。
一尺,是量词。
这一堆,明显超过了一尺。
如果程昕此时在这里,肯定大呼不可能。
本帅哥是穿越者,怎么可能在这里有档案。
熊莎莎坐下:“程昕,长安人。三岁父亲过世,一年后母亲改嫁。七岁母亲过世,继父没再娶,独自抚养两个孩子。程昕十三岁在果园遇到恶狗,继父手臂被恶狗咬伤落下轻度残疾,他没受伤。十六岁,继父工伤,工厂面临破产重组,没钱报销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