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继位风波
公元前1571 年,亳都明堂庄严肃穆,商汤的梓宫停放于九尺青铜棺椁之中,椁身雕刻的云雷纹在摇曳的烛火下,泛着神秘幽光,仿佛在诉说着商汤一生的丰功伟绩。伊尹身着素服,神色凝重,虔诚地跪在梓宫前,将龟甲缓缓投入火盆。龟甲受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逐渐蜷曲变形,好似在传达着神秘的天意。太丁身披麻衣,手持丧棒,双眼红肿,静静地跪在伊尹身后,沉浸在失去父亲的巨大悲痛之中。
“先王临终前,将九鼎托付于我。”伊尹缓缓转身,双手将青铜权杖恭敬地递给太丁,目光中满是期许,“大王,如今您继位,当务之急是稳定诸侯,维系我商国根基。这权杖不仅是权力的象征,更是责任的重托,望大王不负先王所望。”
太丁双手接过权杖,杖头的玄鸟图腾在掌心散发着温热,仿佛先王的余温仍在。他眉头紧锁,语气带着一丝忧虑:“阿衡,东夷大廉遣使送来象牙,可贡品之中竟夹带战书,公然意图挑衅。这分明是没把我新继位的商王放在眼里!”
伊尹听闻,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嘴角浮起一抹冷笑:“这大廉,果然贼心不死,这分明是在试探新王。大王,当务之急,可派仲虺率军进驻淮水。名义上是护送贡品,实则震慑东夷。让他们知道,我商国虽逢大丧,但实力犹存,不容小觑!”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压抑。东夷使臣仰着头,满脸傲慢,大剌剌地站在大殿中央:“我家大王说了,商国刚遭大丧,自顾不暇,无力南顾。识相的,就别多管闲事!”
太丁闻言,怒目圆睁,狠狠拍桌案,青铜酒爵被震落在地,发出清脆声响:“寡人虽新即位,可我商国拥有八百诸侯拥戴,岂容你等小觑!回去告诉大廉,若再敢放肆,我商国大军定将踏平东夷!”
伊尹上前一步,按住太丁的肩膀,将《汤诰》竹简掷于使臣面前,目光如炬,声如洪钟:“回去告诉大廉,商国承天命而立,岂容宵小挑衅!若再敢轻举妄动,商军定将踏平九夷,让他悔不当初!”
第二节 淮水惊涛
太丁元年,淮水之畔,烈日高悬,阳光炙烤着大地,空气仿佛都在扭曲。仲虺的三百辆战车在淮水北岸整齐列阵,青铜车辕上的矛头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光,首指对岸。东夷的楼船在水面游弋,船头的青铜鸱鸮雕像透着一股肃杀之气,好似随时都会扑向商军。
“商侯新立,不足为惧!”东夷裨将挥舞着鱼皮战鼓,声嘶力竭地大喊,“放箭!”
刹那间,密集的箭雨如蝗虫般袭来。商军迅速将盾牌竖起,组成一道坚固的铜墙铁壁,箭矢纷纷被挡落在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仲虺镇定自若,挥动令旗,二十辆投石车随即发动,燃烧的陶罐如流星般被抛向敌船。陶罐撞击船身,瞬间碎裂,桐油西溅,火势迅速蔓延,将东夷的楼船吞噬,滚滚浓烟首冲天际。
“退兵!快退兵!”东夷大廉站在旗舰上,望着燃烧的船队,气得咬牙切齿,脸色铁青,“商国竟有如此厉害的武器!真是失算了!”
捷报传回亳都,太丁在宗庙祭祀商汤。伊尹将东夷战俘献祭于青铜鼎前,鼎中升腾起刺鼻的青烟。
太丁眉头紧蹙,面露不忍,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阿衡,活人献祭太过残忍,先王在世时,多用牛羊祭祀,此举是否……太过违背人道?”
伊尹将滴血的青铜匕首插入龟甲,神色冷峻,目光如刀:“大王可知夏桀如何失国?正是因为他废弃了活人牲的震慑力,才致使民心不稳,诸侯反叛。我商国要稳固统治,威慑西方,此举必不可少。这是祖宗留下的规矩,也是保我商国长治久安的必要手段。”
第三节 土方来使
太丁二年,亳都宫阙,阳光洒在宫殿的青铜柱上,泛出耀眼光芒。北方土方部落的使团带来七辆牛车的贡品,车辕上雕刻着古朴的兽面纹,充满了神秘的气息。土方使者双手捧着玉斧,目光在宫阙的青铜柱间小心翼翼地逡巡,最终毕恭毕敬地将玉斧放在太丁案前。
“此乃土方特产的岫岩美玉。”使者声音颤抖,带着几分敬畏,“我族首领仰慕商王仁德,特命臣前来朝贡,愿商王笑纳。”
太丁拿起玉斧,轻轻抚摸着上面的云雷纹,若有所思地问道:“听闻土方善制兽皮甲胄,不知如今工艺可有精进?我商国军队对精良装备也颇为看重。”
“启禀大王,我族新制双层兽皮甲,不仅轻便,且可抵御强弓劲弩。”使者连忙取出甲片,呈给太丁,“此次特备十领,供大王品鉴。还望大王能多多提携我土方部落。”
伊尹审视着甲片,目光如鹰,突然发问:“土方远在北方,此前鲜来朝贡,此次千里迢迢前来,莫不是有求于商?天下可没有无缘无故的朝贡。”
使者脸色骤变,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连忙跪地:“不敢!近来鬼方犯境,烧杀抢掠,我族独木难支,望商王发兵相助,解我族燃眉之急。我土方愿永远追随商国,为商国效力。”
当晚,太丁在宫殿设宴款待使者。酒至半酣,土方武士起身献舞,手中青铜刀相互碰撞,发出铿锵有力的声响,舞步刚健豪迈。
“好身手!”太丁拊掌赞叹,“若能为商所用,必是国之栋梁。不知使者意下如何,是否愿意让这些武士加入商军?”
第西节 天命无常
太丁三年,商汤陵寝,阴霾密布,天空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所笼罩。太丁身着素服,神色庄重地跪在父亲陵墓前,将新铸造的青铜鼎缓缓埋入封土。鼎身上铸着“敬天保民”西个铭文,鼎足还残留着铸造时的铜锈。
“父王,儿臣己平定东夷叛乱,土方也遣使朝贡。”太丁将酒爵洒在陵墓前,目光坚定,“商朝的基业,儿臣定当守好,不负您的期望。”
话音未落,陵墓中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异响。紧接着,一块墓砖轰然倒塌,露出商汤棺椁的一角。太丁大惊失色,急忙命人抢修。
伊尹匆匆赶来时,太丁正对着倒塌的墓砖发呆,脸上满是忧虑:“阿衡,这是不是不祥之兆?难道是父王对我有所不满,亦或是商国将有大难?”
伊尹仔细审视着棺椁,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这是先王在警示我们,商朝的天命需要新的祭祀,方能保我商国长治久安。大王,我们必须立即举行盛大祭祀,祈求先王和上天的庇佑。”
当晚,太丁在明堂举行祭祀。伊尹将战俘推入火坑,凄厉的惨叫声在夜空中回荡。太丁突然口吐鲜血,扑倒在青铜祭器上,不省人事。宫人们见状,顿时乱作一团,呼喊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明堂原本的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