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庖厨兵王

【1】晨光中的不速之客**

案板上的斩骨刀突然停止震动时，林锐正用左手小拇指抹去溅在眉毛上的猪油。这个习惯性动作救了他——下一秒，带着消音器的手枪抵住他后颈的瞬间，冰凉的金属触感让那滴油脂凝固成琥珀。

"继续剁你的排骨。"声音像是从冷冻柜里飘出来的，"敢转身就打断脊椎。"

砧板上的猪肋排还冒着热气。林锐的右手腕微微转动十五度，斩骨刀阴影里能看见身后人影的倒影：黑色作战靴、腿部快拔枪套、以及垂在身侧的左手——虎口有新鲜结痂的撕裂伤。

"班长说过..."林锐突然挥刀劈向砧板，猪肋骨应声而断的脆响掩盖了保险栓打开的咔嗒声，"...特种兵不该用香奈儿五号。"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脖颈上的压力消失时，林锐才看见坐在蔬菜筐上的中校：此人把玩着92式手枪，作训服领口露出半截烧伤疤痕，肩章被故意用污泥遮盖。

"旅部炊事班列兵林锐。"中校念花名册的语气像在读病危通知书，"入伍八个月，三次拒绝侦察连选拔，却在后勤比武中用剔骨刀完成拆弹？"

【2】猪油里的军事密码**

柴油灶的轰鸣声中，林锐把土豆削成标准2cm见方的骰子。他认得这个中校——楚卫国，集团军特战旅出了名的"活阎王"，去年跨区演习时带着12个人端了蓝军指挥部。

"您要是来检查伙食..."林锐将土豆块抛进沸水，蒸汽模糊了两人之间的视线，"今天的红烧肉保证炖得比M67手雷还烂。"

楚卫国突然抓住他手腕。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像CT机般扫描过林锐的掌纹、指关节和尺骨茎突。

"虎口肌肉群发育异常——长期使用非制式武器。"中校的指甲掐进他食指第二关节，"指间茧分布显示惯用俄罗斯式持刀法...你父亲是林德昌？"

冷藏柜的压缩机适时启动。林锐瞳孔收缩的幅度，刚好能让特种兵狙击手观测到。

"原沈阳军区'东北虎'特种大队，1993年因持械斗殴被开除军籍。"楚卫国从作训服口袋掏出一枚生锈的56式三棱刺，"他教你的反手握刀姿势——会害死你。"

【3】早餐里的战场**

当楚卫国把整袋复合味精倒进豆浆桶时，食堂己经排起长队。林锐看着这个疯子用战术手语比划："红标签桶有毒，目标人物在第三窗口。"

"那是给师部首长准备的..."林锐话音未落，楚卫国己经拧开瓦斯罐。

第一声尖叫来自二连指导员。他咬到的肉包子馅里裹着催泪瓦斯胶囊，涕泪横流的样子活像被喷了辣椒酱的龙虾。整个食堂瞬间炸锅时，林锐看见第三窗口的少校参谋——此人正用左手反常地擦拭右腕手表。

"化学传感器。"林锐的大脑自动调出后勤培训资料，"他在检测食物毒性..."

楚卫国突然把冒着热气的蒸笼砸向少校。在漫天飞舞的包子中，林锐清晰看到少校用标准的战术翻滚避开，右手本能地摸向根本不存在的枪套。

"恭喜。"中校把满是油渍的选拔令拍在林锐胸口，"你刚通过入伍测试——那家伙是总参情报部的卧底。"

【4】斩骨刀与格洛克**

仓库里的面粉袋成了最好的格斗垫。楚卫国脱掉作训服后，那些弹孔形状的伤疤在月光下像张军事地图。

"规则一：不准用厨房器械。"中校把格洛克17扔到两人中间，"规则二：让我见血就免试入营。"

林锐在第三次被过肩摔时终于明白，这家伙的每个动作都在复刻他父亲当年的格斗习惯。当楚卫国的肘击首奔太阳穴而来，他故意露出父亲教的防守破绽——在中校肌肉记忆启动的0.3秒间隙，用食堂大勺勾倒了墙角的酱油桶。

黑色液体蔓延成沼泽。楚卫国滑倒的瞬间，林锐的斩骨刀己经横在他喉结前——刀刃上还沾着凌晨剁排骨时嵌进的碎骨渣。

"你父亲..."中校的喘息带着铁锈味，"...当年也是这样用食堂菜刀架在我脖子上。"

【5】灶台后的选拔令**

柴油灶的火焰把选拔令烤得卷边时，林锐正在数自己肋骨的裂缝。楚卫国给的冰袋是用战术医疗包改装的，上面还沾着阿富汗的沙粒。

"为什么选我？"林锐把带血的唾沫吐进下水道，"就因为我爹是..."

"因为你切土豆丝的长度误差不超过1毫米。"楚卫国打开冷藏柜，取出用真空袋密封的猪肝，"能在半年内把炊事班损耗率降到0.3%的人——"他突然撕开血袋，液体喷溅在墙上形成弹道分析图，"——比神枪手更适合当狙击观察手。"

林锐看着中校用厨房电子秤称量火药。这个疯子正在往辣椒酱罐子里组装简易炸弹，动作精确得像在给新生儿称体重。

"明天04:00，东侧围墙。"楚卫国把炸弹引信做成牙签形状插回调料盒，"带你的斩骨刀——它比制式军刺更适合雨林作战。"

当熄灯号响起，林锐在案板下摸到父亲留下的字条，上面用猪油写着："特种兵的命不是自己的，但厨房的刀永远要握在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