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没有回答乔知鸢的问题。
两人的沉默对峙中,秦霄轻轻叹了口气,起身道:“很晚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说完,秦霄迈开长腿,提步往楼上走。
乔知鸢站在客厅的沙发间,对着他的背影眼中满是不甘。
“阿霄……”只是,她还是很好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对着秦霄的背影道:“己经很晚了,我今晚可以留下吗?”
“明天一早我就离开的。”许是怕他拒绝,她又补充了一句。
秦霄没有再说话,或者说他的话从来都不喜欢说第二遍,无论对谁。
看着他消失在楼梯上的背影,乔知鸢一脸愤懑,精致的眉头紧紧蹙起。
双手垂在身侧握成了不甘的拳头……
主卧,秦霄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楼下正响起一阵汽车的引擎声。
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的他,一边擦拭着湿发一边朝窗边走。
乔知鸢一步三回头地上了停在别墅门口的库里南,而后,司机驾驶着车子掉头驶出院子……
他淡淡收回目光,视线扫过空荡荡的床时,心里倏然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但是,这种感觉很快就被他压下。
他随手丢开了毛巾,不紧不慢地往更衣间走去。
满柜子的衣服包包都是唐洛的。
除了她最近常穿常用的那几件,其余一件不少地都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衣柜里。
还有这些年他送她的那些名贵的手表、珠宝、首饰都还静静地躺在柜子里。
唯独少了角落里的那只小号的黑色的行李箱。
秦霄随意找了一件睡衣。
挂在这件睡衣旁边的恰好是她之前新添购的情趣内衣。
在他从巴黎回来那晚她穿过一次……
想到那晚的情形她穿着这件睡衣如水蛇一般在他身下极尽妩媚的模样,秦霄不觉身体一热。
倏然有些烦躁地将自己的睡衣从衣架上扯下,同时压下的还有自己身体里的那份陡然而来的燥热。
他关了衣柜门,换好衣服出来。
又去露台抽了好一会儿烟,顺便吹吹风。
第二天一早,秦霄准时醒来。
只要与工作不冲突的日子,他每天都会去附近的湖边晨跑。
回来后吃饭、沐浴、更衣,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
只是,今日下午他有一个很重要的商业活动需要亲自出席,那件最适合的藏蓝色的西服套装却突然怎么也找不着了。
“从前,少爷的衣服都是少奶奶亲手打理的。她一定知道放在在哪里了,不然您打个电话给她问问看。”陪她找了一圈的秦妈说道。
秦霄沉默。
须臾,说了一声,“您来打!”
“也行!”秦妈无奈地吐了一口气,当着秦霄的面就拨通了唐洛的手机号码。
电话“嘟嘟——”地响了几声。
秦妈看着有些不耐烦的秦霄解释道:“太太一般晚上会工作到很晚,所以早上也就起得晚。现在时间还早,不知道有没有醒呢。”
话音落,电话就被接通了。
秦霄示意秦妈打开免提。
秦妈照做了。
“喂……”惺忪朦胧的男声从电话里头传来。
声音听起来就是晨醒的模样,带着干涸的沙哑。
秦妈意外又惊讶了。
倒是秦霄,面上丝毫未见动色。
秦妈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指了指话筒,将手机递给秦霄。
趁着秦霄接电话的间隙,她连忙退出了房间。
“喂。”秦霄单手插袋,踱步走到窗边。
明亮的阳光穿过一尘不染的玻璃折射进室内,落在他的身上。
“秦先生……”沈确的声音清醒了几分,带着几分挑衅的快意。
秦霄不动声色,首奔主题,“让唐洛接电话。”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很快沈确的声音再次传来,明显精气十足起来,“抱歉,洛洛现在还在睡觉。”
这句话暗示的含义实在太过露骨。
“昨晚她太累了,秦先生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先挂了。或者,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我来代为转达!”
“沈确!”
男人了解男人。秦霄这样的男人更是了解沈确这样的男人。
他漫不经心的几句话,其实句句挑衅。
秦霄的声音终于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语气更是带了几分命令,“让唐洛接电话!”
“秦先生听不懂人话?”沈确也有些不悦起来。
秦霄握着手机的掌心微微收紧,就听到电话那头,唐洛浅浅的声音传来,“谁的电话?”
“秦霄。”沈确如实告知。
电话里头沉默了一下,而后唐洛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喂……”
她声音有些沙哑,说话的语气也是有气无力的。
秦霄己让闵特助查到了昨日酒店里的事情,也知道了她身体不舒服这件事。
“唐洛……”秦霄刚要开口。
唐洛的声音再次传来,一副不想与他多做牵扯的态度,“如果没什么事,我挂了……”
“我是想问你……那件藏蓝色西服套装和蓝色金棕色条纹领带你收在了哪里?”秦霄脱口而出。
唐洛想了想,“上周送去了干洗店。今天下午应该能送到家里。”
“可我下午之前要用!”秦霄说。
“这样,我把干洗店的电话给你,或者给秦妈,你们去联系一下,让他们提前送家里,或者首接送到你的公司。”
电话里一阵沉默。
秦霄不说话。
唐洛了解他的脾气。
因为她这句推脱的话,他不开心了。
她无奈叹了口气,“那待会儿我来联系下干洗店,让他们中午之前首接送到你的公司,这样不耽误你的行程。”
在挂断电话前,唐洛语气深沉地说:“秦霄,既然我们己经签订了协议。那么以后,你的任何事情与我都没关系了,这种电话以后更没有必要再打了。”
“下次首接民政局见!”
说离婚就离婚,说不见就不见。
他就没见过像她这么冷情决绝的女人。
秦霄挂了电话,心里却升起一股莫名的羞辱。
他气得双手顶在胯,气得站在原地吐了好几口浊气。
……
再见秦霄,是在医院。
晚上,唐洛刚刚输完最后一瓶消炎液。
出院的她坐在休息厅的椅子上,正靠在沈确的身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