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蚕丝在血雾中绷成无数琴弦,楚明昭齿间溢出的血珠顺着雷击木纹路蜿蜒而下。两片残木隔着二十年光阴震颤共鸣,萧景珩胸腔突然爆出青金色光芒——那具尸骸竟自行立起,白骨指尖穿透他的后心,将半片雷击木生生剜出!
"原来...我才是祭品。"萧景珩咳出木屑,望着尸骸与自己如镜像般的骨相低笑。融合的雷击木化作青铜卦盘悬浮空中,血雾星图倏然投射出七盏虚幻宫灯。楚明昭瞳孔骤缩——其中一盏灯芯跃动的,赫然是她幼时被剜去的那缕魂魄。
王城第西声巨响撕裂夜幕,太庙龙柱倾倒的刹那,银蚕丝琴弦忽地奏响《破阵乐》。楚明昭被无形力量操控着割破十指,鲜血在卦盘刻下"荧惑"古篆。她终于读懂棺椁内侧的偈语:"玄武泣血,双傀引灯,荧惑归位之时——"
"就是现在!"暗处传来沙哑笑声,本该是尸骸的位置立着个戴青铜傩面的黑影。那人抬手扯断三根琴弦,卦盘轰然炸开,二十年前被封印的荧惑星首坠楚明昭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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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惑入体的剧痛中,楚明昭看见幻象:二十年前的雨夜,六名黑袍术士跪在玄武岩祭坛上。戴着同款傩面的国师将雷击木钉入最后一人心口时,岩缝里突然伸出一只覆满朱砂符咒的小手——竟是幼年的自己!
现实中的骸骨突然暴起,白骨手掌掐住傩面人咽喉:"师兄,当年你把我炼成活傀时,没算到第七盏灯是自己女儿吧?" 楚明昭耳畔响起生母的声音,腕间浮现与尸骸指骨完全契合的咬痕。
星图在此刻彻底逆转,银蚕丝裹挟着血雾凝成新骸。萧景珩破碎的心脏处生出桃木嫩芽,将他与楚明昭血脉相连:"阵法要的不是王城,是借七星移位打开幽冥道!" 他挥剑斩断自己左臂,断肢化作燃烧的罗睺箭射向宫灯阵眼。
地底传来万千冤魂嘶吼,王城地砖缝渗出黑水。傩面人面具裂开,露出与萧景珩九分相似的面容。他抚摸着从楚明昭体内抽出的荧惑星冷笑:"好孩子,你娘没教过吗?真正的阵眼——"
"是痛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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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萧景珩的桃木剑刺穿楚明昭肩胛时,喷涌的鲜血突然化作燃烧的犀角。火光中浮现出惊人真相:二十年前六具尸体都是傩面人的分身,而真正的第七盏灯竟是当今龙椅上的帝王!
银蚕丝琴弦在血焰中重组成二十八宿图谱,楚明昭被荧惑星灼烧的魂魄突然与王城地脉共鸣。她蘸着萧景珩的木纹血在虚空画出浑天仪,坍塌的太庙废墟里升起青铜浑象,将荧惑星硬生生拖回紫微垣原位。
"你以为逆转星轨就能救他?"傩面人引爆所有宫灯,萧景珩的桃木身躯开始崩解。楚明昭却突然咬破舌尖,将荧惑星按入自己心口:"当年你用雷击木分走我半条命,现在该还了——"
王城最后一声巨响中,浑象与卦盘同时炸裂。当楚明昭在尸骸怀中苏醒时,手心里攥着半片温热的雷击木。远方晨曦中,玄甲军魂影正踏着星轨残光逼近,他们铠甲上未干的血迹,与楚明昭腕间突然浮现的守宫砂产生诡异共振。
傩面人的残魂附着在最后一根银蚕丝上,嘶声笑着钻入地缝:"好戏才开场呢,我的...荧惑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