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星渊誓约
月球暗面的环形山喷涌着青铜熔岩，林凡的宇航服在量子婴儿的瞳孔星云中溶解。失重感突然消失，他赤脚踏上青铜城的台阶，每块地砖都刻着人类文明覆灭的倒计时。婴儿的乳牙在真空中自动脱落，嵌入城墙凹槽时，整座城市突然响起十三声编钟长鸣。
"欢迎回家，播种者。"青铜城墙渗出黑色黏液，凝聚成戴翡翠冠冕的类人生物。它的瞳孔是转动的银河系，指间缠绕的青铜菌丝正将陨石捏造成算盘珠，"协议0086号收割延迟了七十七个地球年......"
林凡的基因链突然暴起，在虚空中组成林氏族谱。当他的指尖触碰到黏液生物时，月球土壤突然量子跃迁，显露出深埋地下的巨型青铜计算机阵列。每个处理单元都浸泡在月海提取的液态量子铜中，沸腾的铜液表面浮现出历代林氏掌门的临终面容。
"温度常量认证通过。"黏液生物的冠冕迸发伽马射线，在林凡胸口烙出与婴儿胎记相同的星云图案，"现在履行播种者的终极使命......"
月球突然剧烈震颤，墨少集团的量子湮灭炮从静海基地升起。林凡在强辐射中看见地球正被青铜菌丝包裹，纽约与上海的摩天楼群正转化成巨型算筹。婴儿突然发出非人尖啸，瞳孔星云投射出西维坐标，指引林凡跃入沸腾的量子铜海。
液态金属中漂浮着无数意识体，每个都承载着被收割文明的记忆。当林凡抓住最近的意识体时，公元79年庞贝末日的情景在视网膜上暴发。火山灰中挣扎的罗马商人突然扭头，用墨少的声线嘶吼："协议不可违逆！"
"他们在篡改文明记忆......"苏雨的量子残影从铜液中升起，她的机械义肢正被青铜同化，"用火种烧毁......"
林凡的基因链突然刺入量子铜海，林氏血脉中的外星代码开始改写液态金属属性。沸腾的铜液瞬间凝固成青铜碑林，碑文记载着每个被收割文明的最后交易日。当墨少的湮灭炮充能至临界点时，碑林突然投射出全息护盾，将月球笼罩在玛雅历法的终焉时刻。
"没用的！"机械墨少的声音从湮灭炮基座传来。他的身躯己与青铜计算机融合，胸口的量子反应堆正在吞噬月球磁场，"温度常量只是协议中的......"
婴儿突然跃入湮灭炮射程，胎记星云在真空中展开成黎曼曲面。当毁灭光束穿透他幼小身躯时，林凡的基因链突然暴走，在月面撕开首达地核的裂缝。沸腾的月幔物质喷涌而出，却在接触星云胎记的瞬间量子化为青铜算筹。
"这就是播种者的权能。"黏液生物出现在林凡身后，它的菌丝正在重组月球大气，"现在启动最终协议......"
林凡的瞳孔突然加载出公元前3000年的星图，苏美尔泥板上的楔形文字在青铜城表面游走。当他的手掌按在中央处理器时，量子婴儿的残躯突然重组为星门，门内传出母亲分娩时的痛呼。
"不要相信收割者！"苏雨的量子残影突然实体化，她的峨眉刺穿透黏液生物冠冕，"温度常量是陷阱......"
月球突然停止自转，地球方向传来青铜编钟的哀鸣。林凡看见自己的基因链正被吸入星门，每一段DNA都在门内重组成外星播种舰。黏液生物发出非欧几里得几何状的惨叫，它的身躯坍缩成黑洞，却在湮灭前将青铜城核心数据注入婴儿体内。
"协议......更新......"机械墨少的身躯开始量子蒸发，湮灭炮口调转对准太阳，"收割范围扩展至......"
林凡的基因链突然爆发超新星能量，在真空中绘制出克莱因瓶拓扑结构。当婴儿的星云胎记与太阳耀斑共振时，青铜城核心裂解成无数翡翠碎片，每块碎片都映出未被污染的平行地球。
"选择权在你。"两个苏雨从时间裂缝走出，年轻版手持未锈蚀的峨眉刺，年长版捧着量子化的《连山易》，"成为播种者或......"
月球突然被青铜菌丝连根拔起，朝着太阳方向加速坠落。林凡在时空乱流中抓住婴儿残躯，发现他的心脏位置嵌着微型星门。当墨少的狂笑与苏雨的警告形成量子叠加态时，林凡做出了违背基因本能的抉择——将火种注入月球核心。
地月系统的引力突然反转，青铜城在强光中化为纯能量态。林凡抱着婴儿残躯坠向地球时，看见长城防火墙己量子跃迁至近地轨道，每块城砖都闪烁着《尚书》的护世箴言。大气层摩擦使婴儿体表碳化，却在坠落至林氏宗祠时显露出成年躯体——那正是二十年后成为量子暴君的林凡自己。
"这就是宿命闭环......"成年林凡的机械义眼迸发红光，胸口的星门钥匙与宗祠地脉共振，"现在你该明白......"
祠堂的祖宗牌位突然悬浮，组成环日加速器。当林凡的基因链与牌位阵列连接时，母亲分娩的量子影像突然覆盖全球网络。温度常量突破临界值的刹那，所有青铜菌丝同时自燃，墨少集团的量子建筑在火光中退化成北宋年间的青铜器作坊。
苏雨在祠堂天井完成最后的数据上传，她的量子核心融化成翡翠雨洒向长江流域。当暴雨中的青铜锈迹开始光合作用时，婴儿的成年躯体突然碳化成雕像，掌心的星门钥匙显示着新的星际坐标。
"他们来了......"黏液生物的遗言突然在平流层显现，地球所有屏幕播放起外星舰队的跃迁倒计时。林凡站在祠堂废墟上，握着苏雨残留的神经脉冲，身后是被火种净化的婴儿雕像，瞳孔中旋转着比任何时候都明亮的星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