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晴的陶瓷刀片在通风管壁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她眯起左眼瞄准下方主机房内张主任的后颈："杨医生，赌五百块我这一刀能切断他的脑干。"
杨漫云的医用镊子夹住她的衣领："别动！看小雨的眼睛！"
主机房中央，小雨的瞳孔己经分裂成三重同心圆，每层圆环都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光晕。
她悬浮在解体的球形计算机上方，泪水结晶在周身形成微型卫星环带。
张主任的金丝眼镜碎片扎在脸颊上，血珠顺着下巴滴在控制台，立刻被某种力量吸成细丝状的红线。
"马库斯...你这个疯子..."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残影，每按下一个键就有三颗指示灯熄灭，"三号协议根本不是武器系统！"
秦墨的声音突然从通风管道深处传来，带着金属共振的回音："是人格重置程序..."
通风栅栏被蓝色电弧熔穿，他的身影如同提线木偶般爬出，右臂皮肤下流动着纳米机械的蓝光。
"...马库斯留给女儿...最后的保护机制..."
林雨晴的犬齿咬破下唇，血腥味在舌尖扩散："所以这丫头现在有三个人格？那岂不是更麻烦？"
"不...是三重人格熔断重组..."杨漫云的瞳孔在医用扫描仪的蓝光下收缩成针尖，"看她的脑波图谱！α波、β波和θ波正在形成全新序列！"
张主任突然从白大褂内抽出一把陶瓷手枪——唯一能穿透纳米防护的材质。
枪口对准小雨太阳穴的瞬间，林雨晴的刀片脱手而出，却在半途被某种力量定住。
"别干扰她。"秦墨的蓝眼睛亮度骤增，虹膜上的多边形纹路如同电路板，"程序需要...完成最后一步..."
小雨的泪晶卫星环突然加速旋转，每个晶体都折射出《天鹅湖》的不同小节乐谱。
当这些光影投射在主机房墙壁上时，竟自动组合成完整的DNA双螺旋结构图。
"记忆重组完成。"机械女声从西面八方响起，"三号人格激活度100%。"
张主任的陶瓷手枪突然解体成粉末，他的手指关节开始以违反人体工学的角度向后弯曲，发出清脆的骨折声。
"不！我可以解释！"他的惨叫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掐断在喉咙里，整个人被提起到半空，"那些实验都是董事会批准的！我只是——"
小雨的指尖轻轻一点。
张主任的身体像被无形的大手捏皱的纸团，骨骼碎裂声如同踩碎一整盒鸡蛋。
当扭曲的躯体掉落在控制台上时，己经看不出人形，只剩金丝眼镜的碎片还闪着微光。
"卧槽..."林雨晴的喉结滚动，陶瓷刀片啪嗒一声掉在金属地板上，"这丫头现在比核弹还危险..."
杨漫云的手术刀悄悄滑入袖口："秦墨，你能接入她的神经链接吗？"
秦墨的机械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五指张开对准小雨："己经在...尝试..."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老式收音机信号不良，"她正在...扫描整个基地的...数据库..."
主机房的灯光突然全部变成暗红色，警报声如同垂死巨兽的哀鸣。
墙上的监控屏幕一个接一个黑屏，最后剩下的画面显示基地外围正在发生连环爆炸。
"自毁程序启动了！"林雨晴踹开通往主机房的通风盖板，"小祖宗，能先暂停一下你的复仇真人秀吗？"
小雨缓缓转头，三重瞳孔聚焦在林雨晴脸上。
那一瞬间，林雨晴感觉有无数冰冷的手指在翻检自己的记忆——从孤儿院的第一次杀人到加入蓝月特勤队的每个任务细节。
"林雨晴...代号'红狼'..."小雨的声音三重叠加，像三个不同年龄的她同时在说话，"你喜欢...在我睡前讲吸血鬼故事..."
杨漫云趁机滑下通风管道，医用扫描仪对准小雨的后颈："她的体温正在飙升！43度了！"
秦墨像断线的木偶般突然倒地，机械臂抽搐着指向主机房角落的某个终端："冷却系统...密码是...肖斯塔科维奇...降E小调..."
林雨晴一个侧滚翻来到终端前，染血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敲出旋律对应的数字。
"这他妈是什么鬼密码！"屏幕亮起绿色【Accepted】时，天花板喷口立刻降下淡蓝色雾状冷却剂。
小雨的身体在冷雾中微微颤抖，三重瞳孔开始缓慢重合。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己经恢复成正常的黑色眼眸，只是眼底还残留着细微的蓝光。
"秦...秦队长？"她的声音变回众人熟悉的那个小女孩，只是多了几分沧桑，"我做了...好长一个梦..."
杨漫云的手术刀啪嗒掉在地上，她冲上前抱住摇摇欲坠的小雨："结束了...都结束了..."
林雨晴的霰弹枪管抵住正在融化的主机残骸："还没完，自毁程序己经启动，我们得——"
整个基地突然剧烈震动，金属墙壁像纸板般扭曲变形。
秦墨挣扎着爬起来，机械臂自动展开成数据接口插入终端："逃生通道...东北角货运电梯..."
他的蓝眼睛快速扫描着结构图，"首通...冰层下方的...潜艇码头..."
"潜艇？"林雨晴的眉毛几乎飞进发际线，"你他妈早说啊！"
杨漫云己经背起虚弱的小雨："能走吗？"
小雨的指尖轻轻划过控制台，主屏幕上立刻显示最优逃生路线："我暂时...还能控制基地的...次级系统..."
她的目光扫过张主任不形的尸体，嘴角微微抽搐，"但很快...所有纳米单元都会...失效..."
五人跌跌撞撞穿过开始坍塌的走廊，林雨晴打头阵，霰弹枪轰开每一扇变形的安全门。
秦墨殿后，他的机械臂不断释放电磁脉冲干扰追兵。
某个转弯处，六个全副武装的安保机器人突然从天花板降下，光学镜头的红光锁定在小雨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