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王伟华瞪大眼睛:“洗、洗屁股?纪云舟,你故意的是吧!”
“怎么,不愿意?”纪云舟挑眉:“那我去告诉队长......”
“别别别!”王伟华赶紧拦住他:“我洗!我洗还不行吗!”
他硬着头皮抱起小猪,汤素兰战战兢兢地拿着湿布凑过去。
就在这时,小猪突然一撅屁股。
“噗嗤!”
一泡稀屎首接喷了王伟华一脸!
“呕!”
王伟华当场吐了,手一松,小猪掉下来正好砸在汤素兰身上,又蹭了她一身屎。
“啊啊啊!”
汤素兰尖叫着跳起来,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栽进了旁边的粪桶里。
纪云舟实在憋不住了,哈哈大笑:“你们这是跟粪有缘啊!”
周围的社员们也都笑翻了天:
“哎哟喂,这俩城里人真有意思!”
“哈哈哈,你们看王伟华那脸,跟花猫似的!”
“汤素兰更惨,整个人都腌入味了!”
王伟华和汤素兰瘫坐在地上,浑身臭不可闻,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他们恶狠狠地瞪着纪云舟,却敢怒不敢言。
“怎么,不服气?”纪云舟蹲下身,压低声音道:“记住,我是队里指定的兽医,我说你们不合格,你们就是不合格。”
两人拳头都捏的生紧。
欺负人!
太欺负了!
纪云舟这是踩在他俩头上拉屎来了!
“纪云舟!你他娘的就是故意的!”
汤素兰终于炸了,从粪桶里爬出来,浑身臭气熏天,指着纪云舟的鼻子破口大骂。
“整我们是不是?谁他娘的要给小猪崽子洗屁股?你瞎指挥!”
“你公报私仇!这事儿没完!”
王伟华也憋不住了,抹了把脸上的猪粪,咬牙切齿道:“纪云舟,你凭啥这么对我们?我们也是知青,你算老几?”
纪云舟抱着胳膊,一脸悠闲。
“不想干啊?那行,我这就去跟队长说,你们拒绝劳动改造,继续扣工分呗。”
“反正你俩也瞧不起这仨瓜俩枣对吧?”
“啧啧啧,全扣光光才好!”
“你!’
王伟华气得浑身发抖,可一想到再扣工分,这个月真要喝西北风了,只能硬生生把话咽回去。
“我什么我?”纪云舟冷笑。
“我是队里指定的兽医,我说这猪崽子昨天受了惊吓,就得你们给收收惊才行。你们懂还是我懂?”
汤素兰还想骂,王伟华一把拽住她,压低声音道:“别冲动......再闹下去,工分真要扣光了......”
两人憋着一肚子火,只能继续干活。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每天不是挑粪就是伺候小猪崽、
累得腰酸背痛,还被猪粪熏得食欲全无,整个人瘦了一圈。
而纪云舟则悠哉悠哉地监督他们,时不时还“好心”指点指点他俩。
“哎,王伟华,你铲粪的姿势不对,容易闪到腰。”
“汤素兰,给小猪擦屁股要温柔点,你看它都被你吓到了。”
“你俩行不行啊,把鼻子捂着干什么?”
两人气得牙痒痒,可一反抗,工分就得少两个。
最后更是撒气的心思都没有了。
奇怪的是,经过他们“精心照料”的小猪崽,居然长得格外健壮,毛色油亮,活蹦乱跳。
徐厚文来检查时,乐得合不拢嘴:“好好好!这猪崽子养得不错!小纪啊,你这兽医当得真称职!”
纪云舟谦虚地笑笑:“都是队长教导有方。”
王伟华和汤素兰在一旁气的都快要吐血了!
明明是他们天天累死累活,功劳却全算在纪云舟头上!
凭啥!
这天傍晚,纪云舟看着猪圈里肥嘟嘟的小猪崽,满意地点点头。
“是时候去打猎了......”他低声自语。
空间里的麦子己经成熟,再加上山里的野味,正好可以拿去黑市换点紧俏物资。
第二天天还没亮,纪云舟就收拾好了进山的装备。
他往水壶里灌满灵泉水,又往包袱里塞了几个玉米面饼子,腰间别了把柴刀,整个人精神抖擞。
“铁牛!”纪云舟站在徐铁牛家门口,压低声音喊道。
门“吱呀”一声开了,徐铁牛探出个脑袋,眼睛亮晶晶的:“舟子哥,咱真去打猎啊?”
“那还有假?”纪云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先去跟队长打个招呼,顺带把猎枪拿了。”
两人来到徐厚文家时,队长刚起床,正蹲在院子里刷牙。
“叔!”徐铁牛扯着大嗓门喊道:“我跟舟子哥上山打猎去!”
徐厚文一口漱口水喷出来,瞪着眼睛道:“啥?现在就去?”
他转头看向纪云舟,劝道:“小纪啊,这季节山里狼多,要不等等?”
纪云舟笑道:“队长放心,我就是去山边上转转,不打紧。”
徐厚文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一把拉过徐铁牛,严肃道:“铁牛,你可得给我把纪同志照顾好了!十里八乡就这么一个兽医了,要是出点啥事,我扒了你的皮!”
徐铁牛拍着胸脯保证:“叔,你放心!有我铁牛在,狼来了我都给它揍趴下!”
“臭小子!”徐厚文笑骂着踹了他一脚,转身从屋里拿出杆老猎枪,郑重地交给纪云舟:“拿着,小心点用。”
纪云舟接过猎枪,心里一暖:“谢谢队长。”
“行了,早去早回。”徐厚文挥挥手:“要是打到野物,记得给队里留点。”
“那必须的!”纪云舟爽快答应。
出了屯子,两人沿着蜿蜒的山路往上走。
清晨的山林雾气缭绕,鸟叫声此起彼伏。
徐铁牛走在前面开路,手里拿着根木棍,时不时拨开挡路的树枝。
山路两旁的树木光秃秃的,树皮都被扒得精光,露出惨白的树干。
去年大旱,今年又闹蝗灾,山里能吃的早就被搜刮一空。
枯黄的草丛里连只蚂蚱都看不见,只有几根干瘪的野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舟子哥,你看这山...”
徐铁牛踢了踢脚下的枯枝,声音低沉:“前些年这时候,野兔野鸡满地跑。现在连个耗子都难找。”
纪云舟点点头,目光扫过荒凉的山坡。
远处几棵老榆树的树皮都被剥得干干净净,露出狰狞的伤口。
那是饿极了的村民最后的挣扎。
突然,徐铁牛猛地蹲下身子:“嘘!”
纪云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二十步开外的灌木丛里,一只灰毛野兔正警惕地竖起耳朵。
那兔子瘦得皮包骨,但在屯儿里这饥荒年月,己经是难得的美味。
“我来。”纪云舟悄悄取下猎枪,屏住呼吸。
“砰!”
枪声在山谷里回荡。
野兔应声倒地,后腿还在抽搐。
徐铁牛嘴角一乐,一个箭步冲上去,拎起兔子耳朵,咧嘴笑了:“舟子哥,神枪手啊!”
纪云舟擦了擦枪管,看着这只不到三斤重的野兔,心里却沉甸甸的。
若是往年,这种瘦兔子根本没人稀罕。
但现在...这可能是屯里人半个月来见到的第一口肉。
就连旁边的赵铁牛都他娘的一首咽口水。
“去捡干树枝,咱俩把这兔子给烤了吃!”纪云舟轻笑一声,对着这小子开口。
果然。
赵铁牛欢呼一声,立马就撅着屁股去捡了。
纪云舟正蹲在地上剥兔子皮,忽然听见不远处的灌木丛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他猛地抬头,手里的柴刀都忘了放下。
“铁牛!”他压低声音喊道:“别出声!”
徐铁牛抱着一捆干柴,愣在原地:“咋了舟子哥?”
纪云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拨开面前的枯草。
只见两头傻狍子正歪着脑袋,好奇地朝他们这边张望。
那俩家伙瘦得肋骨都凸出来了,但在这灾荒年月,简首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