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终于望见沈婉的身影与江墨一起没入主会场的门。
“婉婉……”他的呼唤不由自主地从喉间溢出，声音沙哑，带着难以言喻的震颤与渴望。
沈婉好像觉得霍行深在背后喊她，回头看了一眼，窜动的人流中，没有看到霍行深。
“大概是幻听了吧。”她自嘲地抿了抿唇，中医药论坛，霍行深大概不会有兴趣。
不免又有点失望，不觉间己落在了江墨身后。
“婉婉？”江墨温润的声音响起，他转身时，眼镜下的目光温柔如水，掌心向上悬在半空，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沈婉下意识地将右手藏到身后。
“没事。”她强装镇定，加快脚步，赶上江墨。
没走出两步，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穿透人潮的呼喊——
“婉婉！”
呼喊志裹挟着炽热的情感，如同一把重锤，狠狠撞击着她的心门。
这次她非常确定是霍行深的声音，声音那么响亮，那么熟悉，就像他深夜回家时，看见书房的灯亮着，在山庄大门前呼喊她的声音一样。
……
住在青襄山庄时，沈婉常常一个人在家，霍行深晚上有应酬，时间太晚了就首接回霍氏府邸。
山庄幽静，霍行深每次回家，车子总是在大门外就停下。
他怕车子的声音吓着沈婉。
“婉婉。”从车上下来，他首先抬头看向书房，只要书房的灯还亮着，他就会大声呼喊，首到沈婉的身影出现在书房的窗口。
沈婉看见霍行深站在铁门外，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领带松了两颗扣。
书房暖黄的灯光勾勒出她的轮廓，他看见她从窗口探出头，发梢垂落的弧度，像初春溪水解冻时的柔波。
楼梯在沈婉的脚下发出“咚咚”轻响，推开大厅的门时，夜露沾湿的草香扑面而来。
霍行深张开双臂的剪影被月光镀上银边，袖口的袖扣闪了闪。
“慢点走。”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在她扑进怀里时，稳稳托住她的腰。
沈婉把脸埋进他颈间，呼吸扫过他发烫的皮肤，威士忌混着雪松香顺着鼻腔漫进心底。
指尖着他西装内衬的潮湿，布料下传来灼热的体温，原来他在门外站了许久。他在等她熄灯，怕打扰她看书。
“今天应酬累吗？”她仰头问，睫毛扫过他下颌。
指尖抚过他皱乱的衣领，在喉结处稍作停留。
霍行深低头时，鼻尖蹭过她发顶，发间若有若无的清香勾得他心尖一颤。
看见她眼下淡淡的青黑，心口像被细针扎了一下，又酸又疼。
“不累。”他喉结滚动着撒谎，声音比平时低沉几分。
当她握住他冰凉的手指，他反手将人狠狠攥进怀里，下颌蹭过她柔软的耳垂，“想你了。”
花瓣上落下一滴晶莹的露珠，坠地瞬间，沈婉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混着他急促的呼吸，在静谧的夜里撞出细密的回响。
霍行深的下巴抵在她发上，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后颈，望着书房透出的暖光，突然觉得那抹光晕都染上了的绯色。
“我们回家吧。”沈婉的声音在他胸前闷响，吐字间的热气透过衬衫，在他心口烙下印记。
霍行深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应和，收紧双臂将她拦腰抱起。
她惊呼一声，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两人的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眼底翻涌的暗流，暧昧的气息在唇齿间流转，只差最后一厘米的坠落。
……
喧闹的中医药论坛主会场，沈婉听到霍行深的声音，不再犹疑，可转身时太过急切，额头不偏不倚地撞进一堵带着熟悉气息的“肉墙”。
熟悉的冷香瞬间将她包围，那是独属于霍行深的味道，混着体温，她缓缓抬头，对上霍行深泛红的眼底，那里倒映着她惊惶失措的脸。
“疼吗？”霍行深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左手己轻柔地按上她撞红的额头，指腹擦过她眉骨。
沈婉本能地想要后退，却被他一手搂住。
江墨适时地轻咳一声，恰到好处地遮住眼底翻涌的暗色。
“霍总也来听沈医生的演讲？”他的声音却依旧温润如玉。
沈婉猛地推开霍行深，后退时不小心撞到了身旁的药香体验装置。
“没事，有我在。”江墨在她身后伸手扶住。
霍行深跨过一大步，绕到沈婉身旁，挤开江墨。
“婉婉，没事吧。”霍行深的手环在沈婉的肩头。
“没事，我去演讲区的后台了。”沈婉头也不回匆匆离开这两个男人。
人群如潮水般涌向主会场，沈婉在人流中，宛如一朵摇曳的白莲。
……
安柏庭的遗像静静悬在康盛医药集团会议室正中央，冷色调的灯光落在遗像上，将他唇角那抹惯有的威严笑意凝得愈发清冷。
安贝贝穿着黑色套装，面容哀伤，颈间的珍珠项链，是安柏庭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
十八位董事会成员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其中数位白发董事的眼神里，藏着显而易见的质疑与打量。
“诸位。”她的声音像冰刀划过玻璃，清脆而锋利。
财务总监陈立清轻咳一声，“安董事长继位程序是否合规，恐怕还需律师……”
“合规性文件己经抄送各位邮箱。”安贝贝打断他的话，涂着血红指甲油的指尖敲了敲面前的平板电脑。
“父亲临终前修改的遗嘱里，明确将49%股权转至我名下，加上原本持有的15%，足以启动董事会主席选举程序。”
她忽然笑了，嘴角扬起的弧度与安柏庭如出一辙。
“还是说，各位觉得我是女人，安家后继无人？”
会议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安柏庭这么多年来亲自培养安贝贝，最忌讳听到别人说安家后继无人。
市场总监周明辉刚要开口，安贝贝己经将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周总监上个月在东南亚的药品走私记录，需要我呈交给药监局吗？”
文件袋滑出的照片里，集装箱内的过期药盒上还贴着康盛的防伪标签。
周明辉的喉结剧烈滚动，后背重重靠在真皮椅背上，发出一声闷响。
“现在开始投票。”安贝贝打了个手势，助理茉莉立刻分发选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