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脖子一拧，掌心翻转间飘起半截残符。火光舔舐指尖的瞬间，他舌尖抵住上颚轻吐个“走”字。
队伍像被惊动的蛇群，贴着墙根往前游。后背那道黑影缩得悄无声息，连灰都没扬半分。
雾气在睫毛上凝成水珠。五分钟后他们卡进据点外沿的断墙缺口，老陈的手肘硌在青苔斑驳的水泥块上，压着嗓子说：“三处绊线提前烧了，有人在等咱们。”
小李下巴微抬，视线掠过前方厂房铁皮剥落的轮廓。黑雾缠在钢架间，像是某种活物正缓慢蠕动。他喉结滚了滚，右手拇指无意识刀柄。
“按原计划。”他说完转向许安，“准备护盾。”
许安深吸一口气，鼻腔里灌满腐叶与铁锈混杂的气味。掌纹深处泛起金光时，他左手指甲掐进掌心肉里——那股异样的热流终于顺着经脉漫上来，像条冬眠醒来的蟒。
“好了。”
话音还在齿缝间打转，前方便炸开尖啸。黑袍人从瓦砾堆里扑出，匕首划破晨雾带起蓝焰。老陈拇指重重按下遥控器，地砖轰然掀飞，灵力陷阱炸开的冲击波将最前头两人拦腰截断。
血沫溅在小李右颊。他蹬着碎石纵身跃起，靴底踹开密室铁门时，灵压像千斤重锤砸在胸口。
黑袍首领立在阵眼中央，瞳孔深处流转着磷火般的幽绿。他嘴角咧开弧度，露出黄褐相间的牙齿。
“到底来了。”
小李右手抖腕甩出雷符，符纸贴住对方咽喉发出滋啦声响。首领脖颈上的皮肤焦黑龟裂，却仍笑着往后退了半步。
“你当我没准备？”
整间屋子突然震颤起来。灵阵迸发的刹那，空气像被利刃劈开的西瓜瓤，腥甜而黏稠。小李身体猛地侧倾，仿佛有只无形巨手要将他塞进绞肉机。
“小心！”许安吼声撕裂喉咙，双手交叠推出屏障。金光撞上扭曲的空间褶皱，他左臂肱二头肌突突跳动，血压飙升十七个百分点。
能量对冲掀起的风暴将首领衣角掀翻，他踉跄半步踩碎地面符纹。
“有意思。”首领抹去喉间焦痕，目光落在楚鸿儒怀里的木匣上。
楚鸿儒念咒的尾音未消，卷轴己泛起银辉。他左手按住匣面，右手食指指甲割破虎口，血珠坠入阵眼的瞬间，三人头顶亮起环状光纹。
共鸣开始生效。
“你还真找到了它。”首领声音陡然阴冷。几乎同时，虚空中探出锁链，首取楚鸿儒咽喉。
“快躲！”小李嘶喊出口便知来不及。许安整个人凌空扑出，屏障扩大的瞬间，金属撞击声炸响耳膜。
锁链弹回时擦过许安颧骨，在皮肤上烫出焦痕。他咬破舌尖稳住心神，屏障光芒暴涨三寸，硬生生把黑影逼退两米。
首领瞳孔收缩，忽而咧嘴笑开：“原来你是那个继承者。”
小李心脏骤停半拍，刚要开口追问，又被新一波灵压逼得后撤。他脚跟蹬住地面，靴底橡胶与水泥摩擦出刺耳声响。
“老陈！”他对着耳麦大吼。
“早动手了！”通讯器传来爆炸闷响。外围陷阱接连引爆，震得密室天花板簌簌掉渣。
借着烟尘掩护，小李暴起冲向首领。两人相撞的刹那，灵力激荡震碎三面墙壁。他右臂肌肉绷紧，紫色电光在拳面跳跃，首击对方胸骨中段。
首领左手硬接这一击，肋骨发出脆响。他吐出半颗带血的牙，舌头舔过下唇裂口。
“比上次强些。”他说。
小李喉结滚动，喉管里泛起血腥味：“今天送你归西。”
“来啊。”首领右手挥落，灵阵能量凝聚成黑色巨刃当头斩下。
许安瞳孔剧烈收缩，屏障撑起的瞬间便出现蛛网裂痕。他膝盖跪地砸进水泥，虎口崩裂渗出血丝。
“撑不住……太强了！”他咬穿内腮维持清醒。
“别松劲！”小李厉喝转身抽出暗红符咒。他扯开衣襟拍在胸口，符纸燃烧时浮现出古旧图腾，像团蜷缩的人形阴影。
“这是我爹最后的封印。”他瞳孔泛起血色，“今儿个亲手拆了它。”
首领脸色终于变了。
“你疯了！这会抽的魂！”
“那就一起带走。”小李咧嘴笑开，犬齿沾着唾液在火光中闪亮。
下一秒，他周身爆开赤红灵焰，气浪掀翻整面承重墙。
巨刃劈下的瞬间，小李整个人化作雷霆旋风迎上去。两股能量相撞时，许安看见他脊椎处浮现出细密符文，像蚂蚁啃噬骨头般缓缓爬行。
密室炸裂的轰鸣声里，小李身影腾空跃起。他右拳裹挟着紫电，首取首领心口。
“结束了。”
可就在拳风即将撕裂对方心脏的刹那——
首领忽然笑了。
“你以为这就是全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