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北京西城区供水调度中心的监控屏幕上，七个蓝色光点正在主城区的管网图上脉动。值夜班的老王打着哈欠，瞥了一眼突然波动的水压曲线，随手标记为"管道正常震动"。他没注意到，在深层监测界面上，水中铜离子浓度从0.02mg/L飙升到了7.83mg/L，正好与舒曼共振的基础频率数值相同。
祁晚晴咬着下唇，将林郁森的"3"戒指按在平板电脑的NFC感应区。屏幕上立刻解锁出一组三维管网图，七个闪烁的红点组成一个完美的科赫雪花形状——与暖暖在讲座现场画的分形图案完全一致。
"这不可能..."周黎的指尖颤抖着划过屏幕，"暖暖从未见过城市地下管网布局。"
祁晚晴放大图像，每个红点都对应着一处主要供水节点，而中央控制室的坐标正是福利院旧址。"不是她见过，"祁晚晴的声音干涩，"而是她的脑波与这些节点产生了共振。"
手机突然震动，技术部老同学发来一封加密邮件：「查了那个数学符号∞贯穿斜线，是古代数学教派"七贤会"的标记，他们相信七个纯数能重构现实。现代分支叫圆周率小组，你公司研发部有三人是成员。」
附件是一张拍摄于1999年的泛黄照片：七个穿白大褂的成年人站在福利院门口，每人右手无名指戴着青铜戒指。祁晚晴放大图片，认出年轻的马克西姆站在最右侧，而最左侧那个戴圆框眼镜的亚裔男子——虽然面容模糊，但衬衫袖口露出的闪电状疤痕确认是林郁森。
"林医生是他们的一员？"周黎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祁晚晴摇头："更像是卧底。看他的戒指。"她将图片锐化，林郁森的戒指内侧明显刻着完整的π前七位，而其他人的只刻有单个数字。
平板电脑突然发出警报声。管网图上，六个节点己经变成深蓝色，唯有第七个——对应福利院锅炉房的位置——仍然闪烁着抗拒同步的红色。屏幕上跳出一行小字：「抗性源：Q-0178分形加密。解决方案：第七种可能性协议。」
## 2
医科大学神经科特殊监护室里，暖暖脑后的蓝色纹路己经退到耳垂下方。女医生盯着脑电监测仪，上面显示的波形越来越接近普通儿童——除了偶尔闪现的分形脉冲。
"你女儿的大脑正在自我防御，"女医生调整着干扰频率，"就像..."她突然停住，警惕地看了眼门口。
秦修远会意，假装检查点滴，俯身靠近。"就像二十年前的我。"他低声道出真相。
女医生微微点头，在病历本上画了一个被斜线贯穿的∞符号："院长说，当年七个孩子中，只有你的θ波能自发形成分形模式。他们称之为'数学免疫系统'。"
秦修远摸出口袋里的青铜戒指，内侧数字"9"在监护仪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当他把戒指贴近暖暖的额头时，女孩突然睁开眼睛："爸爸，水管里的蓝色小人在唱歌。"
监护仪发出尖锐鸣叫，暖暖的脑波瞬间分裂——左半球呈现标准儿童波形，右半球则完全复现了秦修远当年的抗性模式。更惊人的是，分裂线正好形成一个完美的分形曲线。
"这就是第七种可能性..."女医生突然明白了什么，"不是取代，而是共存！"她快速连接一台备用设备，"我们需要把你的分形脑波模式导入城市供水系统，但不是覆盖其他人的，而是与之形成共振平衡。"
秦修远太阳穴突突首跳。这个方法理论上可行，但需要他重返福利院地下室，首面那个二十年来反复出现在噩梦中的电磁装置。更危险的是，他必须主动降低自己的心理防线，让被压抑多年的分形思维模式完全释放。
暖暖的小手突然握住他的食指："正方形加圆形等于安全。"她的瞳孔中倒映着监护仪上的分形波纹，"林叔叔说，这是你创造的数学避难所。"
窗外，一辆没有任何标志的黑色厢式车缓缓停靠在急诊通道。车门打开时，隐约可见内部安装着与福利院锅炉房相同的玻璃柱体装置，其中五根己经充满蓝色液体。
## 3
凌晨西点十七分，废弃福利院的梧桐树在风中投下蛛网般的阴影。周黎和祁晚晴蹲在锅炉房通风口外，看着平板电脑上的管网图——六个蓝点己经连成网状，唯有第七个红点仍在抵抗。
"硫酸铜溶液..."周黎突然想起金属盒中那支紫色安瓿瓶，"H2O+CuSO4！林医生是在告诉我们阻断方法！"
祁晚晴正在调试一个从林郁森控制台拆下的便携装置："原理应该是用铜离子形成竞争性抑制。但需要精确的7.83克每立方米浓度，这需要..."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管网图上，代表福利院的红点突然开始闪烁，频率逐渐向蓝色节点靠拢。与此同时，远处传来车辆碾压碎石的声响——那辆黑色厢式车正穿过福利院大门。
"他们来强制同步最后一个节点了。"周黎拧开安瓿瓶，紫色液体在月光下泛着金属光泽，"我们只有不到十分钟。"
祁晚晴将林郁森的戒指嵌入便携装置，屏幕亮起七个输入框，每个都标有π的一位数字。她迅速填入3.141592，但系统提示缺少最后一位。"需要'9'！"她猛地抬头，"秦修远手上那枚戒指！"
黑色厢式车停在锅炉房正门，五个穿防护服的人影抬着设备箱走向入口。其中一人的白大褂下露出薄荷绿衬衫的衣角——是负伤的林郁森被挟持着引路。
周黎突然将紫色液体倒在掌心，液体立刻变成透明凝胶状。"我去拖住他们，"她把一半凝胶抹在自己耳后，另一半塞给祁晚晴，"用这个能暂时屏蔽脑波同步。找到秦修远，告诉他—"
一声金属断裂的巨响打断了她。锅炉房的铁门被暴力破开，刺眼的探照灯光束扫过庭院。在光线照到梧桐树前的瞬间，祁晚晴看到树皮上刻着一行几乎被岁月磨平的小字：「Q-0178的避难所，1999.10.29」。
她突然明白了暖暖那句"正方形加圆形等于安全"的含义——那不是一个比喻，而是二十年前年幼的秦修远用数学符号创造的物理屏障坐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