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祠堂内,烛火摇曳。
刑部侍郎周显带着十二名带刀差役,将苏明月围在祖宗牌位前。他靴底碾着地上未干的香灰,冷笑道:"苏小姐,拖延无用。今日若不交出苏老留下的真账册,你这苏家祠堂,怕是要换个主人了。"
苏明月背脊挺首,指尖轻抚案上那本泛黄的账册。账册边缘焦黑,显然曾被烈火灼烧过。
"家父临终前说过,"她声音平静,"这账册一旦现世,死的可不止一两个人。"
周显嗤笑一声,猛地抽刀劈向供桌——"咔嚓!"苏家祖宗的灵牌应声断成两截。
"少唬人!你爹不过是个做假账的,死有余辜!"
苏明月眼底寒光一闪。
(三年前·苏府账房)
年轻的苏明月躲在暗格里,透过缝隙看见父亲跪在地上。
户部侍郎赵德全的靴子踩在父亲手上,碾得指骨咯咯作响:"苏景明,这八十万两盐税亏空,你认是不认?"
"赵大人..."父亲嘴角溢血,"做假账可以,但私通西域的罪名..."
"由不得你!"赵德全突然抽刀,寒光闪过——
"啊!"
父亲左手小指飞了出去,鲜血溅在账册上。苏明月死死咬住自己的手才没叫出声。
"每月初五,把军械账混入盐引簿。"赵德全将染血的刀在父亲衣襟上擦拭,"否则下次断的,就是你女儿的脖子。"
暗格里的苏明月看着父亲颤抖着蘸血按手印,泪水模糊了视线...
祠堂内,周显不耐烦地伸手去抢账册。
苏明月突然将账册抛向烛台!
"你——"周显慌忙去接,却见账册在火焰中翻飞,烧焦的纸页如黑蝶纷落。
"无妨。"苏明月闭上眼,手指在袖中急速掐算,"三年前那晚,我就记下了每一笔账。"
她的声音忽然变得空灵,一串串数字如珠玉般从唇间迸出:
"承庆十七年三月初五,盐引亏空七万五千两,兑为西域金币...五月廿七,军械款混入漕运损耗..."
周显脸色剧变——这些正是他们拼命要掩盖的秘账!
更可怕的是,苏明月竟连被烧毁的账页内容都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
"珠心算?"门外突然传来阴冷的声音,"想不到苏景明把这绝学传给了女儿。"
赵德全(替身)跨过门槛,腰间金牌闪着冷光。
"赵大人不是死了吗?"苏明月瞳孔微缩。
"死?"假赵德全狞笑,"贵妃娘娘的替身多着呢。"他甩出一卷黄绫,"太后懿旨,苏氏账册即刻呈送慈宁宫!"
苏明月突然笑了。
她掀开祖宗供桌下的暗格,取出另一本账册:"真账在此。但大人确定要交给太后?"
账册翻开某一页,赫然记录着:
"腊月廿三,慈宁宫总管取走黄金二十万两,备注:西域火凤礼佛金身"
赵德全的手僵在半空——太后的把柄,可比贵妃的致命多了!
趁众人震惊之际,苏明月突然踢翻烛台。
火势瞬间蔓延,她趁机从祠堂密道脱身。暗道尽头,楚红袖抱剑等候多时。
"账册呢?"楚红袖问。
苏明月拍拍脑袋:"在这儿。"又指指心口,"和这儿。"
她从发髻取下一枚玉簪,拧开簪头,里面卷着张薄如蝉翼的纸——
正是赃款流向太后的关键证据!
当夜,林小凡收到飞鸽传书。
信是苏明月用密码写的:「黑水非水,乃油也。军械库地下皆火油,可焚三军」
窗外,北方的夜空隐隐泛着诡异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