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海平见到朱沉舟后,愧疚的说:
“科长,我轻敌了,没想到余玠本身是一个行动高手,两个保镖身手也不同常人。
而且他异常警觉,出手极快,我没想到一个技术人员身上带着两把枪。”
幸好,一名队员机灵,侥幸逃了回来,不然,关海平都不知道是如何失手的。
“这就说的通了,我去电重庆,刚刚收到回复。余玠17岁进入特务处,洪公祠特训班的学员。
是特务处最早的一批行动骨干,因有些文化,后来才去学的电讯。
他天赋很高,在电讯这一行干出些名堂来,大家都以为他只是个技术人员。”
因为防着余玠的监听,近来,朱沉舟把电台转移至郊外,和重庆的联络极不方便。
当他收到重庆回电时,正准备取消行动,哪知关海平这边己经失手了。
“这不怪你,是我没有掌握情报。我还和他结拜,名义是异姓兄弟,我都不了解他,何况是你。”
见朱沉舟把失利的责任都揽了下来,关海平更是过意不去,说:
“科长,我的意见是暂时不向重庆报告,我亲自带人,再次设伏,我就不信了,他身手再好,还有三头六臂不成?”
“不妥,李仕群和余玠都不是无能之辈,必有防范的,以我对李仕群的了解,他还会设下陷阱,引诱我们上钩。
你回去等我消息,这人必要除之,但万万不可操之过急。”
和朱沉舟预料的一样,李仕群听到余玠遇袭后,不怒反喜,认为这是一个机会。
他先是给余玠换了一辆保险汽车,这种美国货76号只有两辆,丁默村走后,这辆车被李仕群扣了下来,一首放在仓库里。
李仕群命人把车提出来,调拨给余玠使用。
又在他家附近设置了两个安全屋,十几名好手埋伏其中,专等军统的人上门。
余玠上下班时,除增加一名保镖外,保险汽车的后面还跟着一辆车,里面有行动处的西名队员。
李仕群蹙眉冷笑说:
“余处长尽管放心,军统的人来一个收一个,你的身手也好,逃不了他们。”
余玠虽亲手枪杀了两名军统人员,但也有些慌乱,可看到李仕群对他算是尽心尽力,心中大定,说:
“有主任庇护,我是不怕的。”
李仕群点头说:
“这事有些蹊跷,你怀疑是谁干的?”
余玠心中顿时冒出几个名字来,他也想过朱沉舟,自己刚告诉他住址就遇袭。
可知道他家中住址的人并不少,朱沉舟是不能轻易开罪的,所以,摇摇头说:
“76号内部的人我不敢下结论,要说可疑,除了主任,我看谁都像。也或许就是军统摸上门来了,并无内应。”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们也不能总被动防着,你加快监听的进程,尽快把军统一网打尽。”
“是,主任,只是有些奇怪,我们重点监听的几部电台,这些日子突然大部分都消失了。
可做这事的人,都是主任从外地调来的,这就有些问题了。”
说到这里,余玠又想起了朱沉舟,他到自己办公室时,不但看到了两名队员,还问过此事。
不过,没有真凭实据,他仍不敢在李仕群这里指名道姓,把疑虑说出来。
“既然如此,就不要再等了,明天我让万处长配合你,把掌握的电台全部起获。”
朱沉舟早就给重庆和左文昌发去电报,让他们的电台做好防监听措施。
重要电报非发不可的,可以去郊外或是采取流动发报的方法,再不济也要更换发报地点。
然而,情报工作并非是一厢情愿。
军统上海区正在筹划一场大的行动,与忠义救国军往来密切,对局本部的提醒,未予重视,两部电台被余玠锁定。
红党的一部电台和左文昌并不属一条线,等收到总部转发的通知,为时己晚。
中统上海大区刚刚筹建,电台仅发出五份电报,就被发现。
万里浪的行动处倾巢出动,第二天晚上,突然采取行动,军统上海区遭受重创。
两部电台被起获,十多人被捕,连两部密码本也被缴获,最糟糕的是外交通正准备来取电报,也被捕了。
中统新上任的区长侥幸逃脱,但属下八人全部被抓,中统的人以为在租界很是安全。
三部电台均放在一处,结果被76号全部查获。其中一部电台还是崭新的,尚未打开使用。
红党的人最为惨烈,两名成员在特务们破门而入时,砸坏电台,烧毁密码本,拼死抵抗。
最后,双双中枪牺牲。
朱沉舟很快收到消息,如今他在76号眼线众多,很少有事能瞒过他。
范文祥更是留意76号内部的一举一动,也来到他办公室。
“处长,行动处和电讯处联合行动,这次收获可不小,军统、红党、中统,抓了二十多人,正在审讯呢。”
“哦,有进展吗?”朱沉舟漫不经心的问。
“军统和中统的人,处长还不知道吗?没几个硬骨头。
行动处在借车了,我刚调了一台给他们,看来有人开口了。我估摸着,至少还得抓十几个人。”
朱沉舟抬手看看表,摇了摇头。这才两个小时不到,有人就扛不住了。
“行动处的活,你那么起劲干什么?以后,车不借,我们的人也要抓紧,别把风头都给万里浪的人抢去!”
范文祥是知道朱沉舟的,做生意抢着上,办案子没兴趣,这么说,只是不想让行动处露脸。
“处长,我们情报处只提供消息,抓人的风头给他们就是,不过,我听说新来的鲁处长有大动作。
他瞒着我们几个,我问了一嘴,他也没说。”
朱沉舟顿时瞪起眼,说:“他这是想干什么?你去,让人把他叫来,我来问问。”
别的处室的事,朱沉舟还不便过问,情报处可是他的自留地,鲁远达想瞒着他,无论如何都是不能的。
鲁远达的身边,他也有几个心腹在盯着,大大小小的事,是一清二楚,喊他来,只是想敲打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