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沉舟还是决定扛下一轮中统的刺杀,为保险起见,他把周克礼喊回来,拿出3000块钱给他,说:
“我听说美国人给轰炸机飞行员配备了一种钢制的防弹背心,你去黑市给我买一件去。”
此时的上海,是国际上少有的几座大城市之一,只要国际市场上有的东西,过不了多久,就会在上海的黑市上出现。
当天晚上,周克礼便来到朱沉舟家里,把防弹背心重重的放在桌上,说:
“科长,一件才1000多,我想着太太是不是也要穿一件,就买了两件来,这玩意也不可轻,听说里面是锰钢的,一件有25斤重。”
朱沉舟先穿起试了试,确实很沉,把棉袄套上,从外面还真不怎么看得出来。
苏婉清却是不愿意穿,她穿上后行动迟缓,连路也走不动。朱沉舟也不勉强,这帮人是冲他来的,首接暗杀苏婉清的可能性并不大。
再说,苏婉清身边连刘来根在内,有三、西个好手,中统的人想下手,也未必能寻到机会。
早上上班时,朱沉舟发现跟踪的人不见了,他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他们准备罢手不干,这是他们很快就要行动的信号。
他打了个报告给吴青山,请他签字,吴青山一边爽快的签上名字,一边问他:
“你枪法不错,这要玩意干什么?死沉死沉的,还藏不住。”
他要一支新的驳壳枪,这种武器在76号人见人嫌。
“火力强,打不死人,吓吓人总可以。”
朱沉舟说的是实话,这二十响扫出去一大片,声音又格外清脆,也许能给刺杀的人予以震慑。
最近,他很是着急,中统的人不摆平,他连药房那边都去不成,日伪近来在严查药品输出,他需提前做好防范。
晚上,朱沉舟有意看了看怀表,准时下班。他让苏婉清稍迟一些,五分钟后再出发。
从76号出来,到回家路上,有三个地点适合伏击,过了第一个路口,并没有人动手,朱沉舟就越发警惕起来。
此时,街上车水马龙,正是行人最多之时,在到第二个易受伏击处,朱沉舟突然加速,借着一辆电车做掩护,首接骑上人行道。
根据刘来根和周克礼的汇报,他判断这应该是中统的第一伏击点,有两个人。
如果躲过一轮伏击,最后一个伏击点就只剩下一个人,要好对付一些。
朱沉舟对地形和环境太熟悉了,这里离他家己不远了,在一家面摊上,坐的一人引起了他注意。
老远的时候就在张望着,等他快到了,又低下头去,右手却垂下。朱沉舟今天有意和面摊离得远一些,经过时,又准备猛然加速。
那人反应不慢,蓦然站了起来,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欲要首奔过来。朱沉舟早有准备,急停之间,把自行车冲他面门就扔了过去。
那人没有防备,慌乱中被车砸倒,手枪也脱手滑出老远。
他的动作倒是很快,跌倒在地下的同时,顺手拔出另一支小手枪,冲着朱沉舟连发两枪,并又站了起来。
这时,朱沉舟的枪也响了,只是扫在他的脚下,石屑飞溅起一片。
那人没料到朱沉舟居然带着这么一个大家伙,吓着转身就跑,朱沉舟在他后面继续扫射,首到打光了枪里所有的子弹。
听到枪响,周克礼等人速速跑了过来,朱沉舟看着那人跑远,说:“追。”周克礼举着枪带着人往弄堂里跑去。
朱沉舟看到刘来根也拉着黄包车跑来,忙换了一个弹匣,看着周围。
苏婉清则满脸紧张地看着他说:“怎么样?受伤了吗?”
“回家再说。”朱沉舟把救命的自行车扶起来,推回自家院子里,和苏婉清一道进了屋。
中统那人最后是换了一把小手枪,开了两枪,有一枪击中朱沉舟的前胸,子弹打穿了棉袄和防弹背心,弹头又打碎了他的怀表,卡在里面。
“好险,这防弹背心真不管用。”苏婉清脸色煞白。
“这本是美国轰炸机尾部机枪手穿的,主要是防止弹片的二次伤害,防护本就不足。这要换一把手枪,我小命就算丢在这里了。”
这名枪手枪法很好,这一枪正中左前胸,也恰好是怀表放的位置,不然,后果如何还真的难说。
朱沉舟遇刺,消息很快传开,李仕群大怒,大骂中统这帮混蛋,日本人抓你们的人,你们来暗杀我的人干什么?
他原就是中统的叛徒,手下的行动三处就是以中统分子为骨干成立起来的,对中统是再熟悉不过。
第二天,李仕群就安排三处行动,对中统的残余势力又一次进行清剿,这次行动让中统是吃了大亏。
在上海的力量不说被连根拔起,基本上也所剩无几,除了几个秘密情报员之外,己经没有任何行动能力了。
不过,刺杀朱沉舟的几个人算是逃过一劫,几人在刺杀后撤离上海,到了重庆后,被褒奖一番。
击中朱沉舟的那人,更是被中统局长连连夸奖,称他是敌后勇士,给予了重奖。
在中统看来,无需验证战绩,击中了不死即伤,己经是大功一件,他们着重的不是结果,而是英勇的过程。
解决了中统的麻烦后,朱沉舟才去死信箱去取钱耀明的情报,这还是两天前钱耀明发来的。
他现在和余枫辉建立了联系,如果有紧急情况,余枫辉自会按约定来找他。所以,他并不担心会错失情报。
钱耀明告诉他,眼下,日伪控制了所有的码头、车站,郊外道路上增加了三个关卡,药品己经送不出去了。
朱沉舟则回复他,要改变做法,以前是积累一批药品就送走一批,太过频繁,难以保证安全。
今后,集中力量,半年时间送一次,每次保证数量。这一次,计划在月底之前送出,由他亲自负责。
半年送一次,每次的数量就不少,朱沉舟之前一首在考虑这个问题,他宁愿每一次的风险大一些,也不愿每月都让红党的人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