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丧尸王重生落水河

冰冷的河水灌入口鼻，顾眠猛地睁开眼，浑浊的水流冲刷着她的视线。她下意识挣扎，却发现这具身体虚弱得不像话，手脚扑腾两下便沉得更深。

“见鬼”她心里暗骂，上一秒还在自爆的滔天火光中湮灭，怎么转眼就掉进河里了？

河岸上传来一阵嘈杂，有人喊：“快看！好像有人掉水里了！”

她仰头，透过晃动的水面看见几个模糊的蓝灰色身影飞奔而来。她试图操控水流托起自己，可体内的异能空空如也，仿佛被抽干了一样。

“噗通，”一道高大的身影跃入水中，强有力的手臂箍住她的腰，猛地将她拽出水面。

“咳咳咳，”顾眠呛出一口水，本能地抓住对方的肩膀，指甲深深抠进衣料的纤维里。她下意识往那人脖子上咬去，牙齿刚刺破皮肤，血腥味便刺激得她浑身一颤。

“嘶，”对方闷哼一声，却没松手，反而将她拦腰抱起，踩着岸边湿滑的石头大步上岸。

顾眠被他抱得很紧，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能听见里头“咚、咚、咚”的心跳声，沉稳有力。她恍惚中抬起头，看见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剑眉浓黑，眼窝深陷，下颌线条绷得死紧。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军装，领口被她揪得歪斜，露出一小截被咬出血的牙印。

岸上的人全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陆团，没事吧？”“哪来的丫头，怎么掉河里的？”“她该不会是咬你了吧？”

陆凛没吭声，把顾眠往地上一放，抬手抹了把脖子上的血痕，目光阴沉地盯着她。顾眠被看得发毛，心里暗叫不好，刚刚一时饿昏了头，竟然咬了人这下可麻烦大了。

还没等她想好对策，人群里突然挤出个老太太，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腕上套着副褪色的布袖套。她一把拨开众人，蹲下来捏住顾眠的下巴，仔细打量几眼，啧了一声：“哎哟，瞧这小脸白的，连咬人的劲儿都没有！”

围观的人哄笑起来，有人插嘴：“陆老太，您孙子救人反被咬，您可别又心软收留她啊！”

陆老太一瞪眼：“关你屁事！这丫头一看就是饿的，你们这帮没良心的，谁家里不缺粮食？”

顾眠听着他们的话，脑子里一阵恍惚。她慢慢低头看着自己湿透的袖口，袖口破了个洞，露出一截细瘦的手腕，惨白得像纸。这具身体弱得离谱，哪还有半点丧尸王的威风？

陆凛皱眉盯着她，目光里的警惕不减。他脖子上那条咬痕己经不再流血，但鲜红的牙印衬着他冷峻的面容，莫名多了几分煞气。

“先带回去再说。”他硬邦邦地丢下一句，弯腰将她拎起来，像扛麻袋一样甩上肩头。

顾眠眼前一黑，胃里翻江倒海，差点被颠吐。她想挣扎，可手臂软绵绵的，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这丫头身上凉飕飕的，八成是真病了。”陆老太跟在后面絮叨，“回头让卫生员给她瞧瞧，可别是啥传染病”

顾眠半挂在他背上，随着他的脚步一颠一颠地被带回大院。一路上，她看见土坯房挨挨挤挤，电线杆上的喇叭正播着农业新闻，远处还飘来一股糊味，像是谁家做饭烧焦了锅。

她被带进一间光线昏暗的屋子，一张硬板床，一张掉漆的木桌，墙上贴着泛黄的旧报纸。陆凛把她往床上一丢，转身就走。陆老太紧跟着进来，手里端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

“喝点暖暖身子，”老太太塞给她，又回头冲外头喊，“老头子！把柜子底下那罐红糖翻出来！”

顾眠盯着碗里飘着的姜丝，热气熏得她眼睛发涩。

她在末世活了十年，从来没人给她端过一碗热汤。

她捧着碗慢慢喝了一口，辛辣的味道灼烧着喉咙，却让她整个人渐渐暖了起来。

外头忽然传来陆凛压低的嗓音：“奶，她身份不明，明天查完户口再说。”

陆老太不耐烦地摆手：“查什么查！谁家丢孩子了还不早就找来了？这丫头瘦成这样，先养两天！”

顾眠耳朵动了动，听见陆凛沉默片刻，最后只丢下一句：“随您吧。”

脚步声渐远，陆老太转回身，看见顾眠己经把姜汤喝得见底，干瘦的手指紧紧攥着碗沿，仿佛怕人抢走似的。

老太太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别怕，先睡一觉。”

顾眠垂着眼，点点头。她躺在床上，听着陆老太关门的声音，眼皮渐渐发沉。

迷迷糊糊间，她似乎听见院子外头有人低声议论，

“听说今天公社又淹死了一个，捞上来的时候浑身发青”

“最近落水的也太多了，该不会是”

声音越来越远，顾眠的意识沉入黑暗。

最后一刻，她隐约想起推她下河的那双手

似乎戴着块老式的机械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