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彻斯特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将卡灵顿基地浇得湿漉漉的。杰克办公室的百叶窗半开着,雨水顺着玻璃蜿蜒成痕,在桌面上投下扭曲的光影。艾琳·怀特博士推了推眼镜,将一叠厚厚的报告放在桌上,纸张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情况比预想的更糟。”艾琳的手指划过报告上的关键数据,“63%的球员存在中度以上焦虑,德赫亚的创伤后应激反应己经严重影响到他的竞技状态。还有瓦拉内,他的家庭问题正在持续消耗他的心理能量。”
杰克揉了揉太阳穴,目光落在“信任指数”那一栏——数值己经跌到了历史最低。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激烈的争吵声。他和艾琳对视一眼,快步走出办公室。
走廊里,佩利斯特里涨红着脸,手中撕碎的心理测试问卷雪花般飘落。“别把我们当病人!”乌拉圭人怒吼道,“我来这里是踢球的,不是来做什么心理治疗!”他的面前,心理团队的成员安娜试图安抚,但无济于事。
“佩利,冷静点!”杰克上前一步,却被佩利斯特里愤怒的眼神制止。
“教练,你告诉我!”佩利斯特里的声音带着颤抖,“自从马夏尔离开,我们每天都活在怀疑和指责中。现在还要戴上这些该死的手环,做这些莫名其妙的测试,这算什么?”他一脚踢翻旁边的垃圾桶,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在走廊回荡。
另一边,加纳乔蹲在更衣室角落,手里拿着损坏的情绪监测设备。设备外壳被暴力拆开,线路凌乱地散落着。少年咬着嘴唇,眼神中满是困惑和不安。他想起昨晚经过瓦拉内房间时听到的哭声,心中的怀疑像野草般疯长。
“怎么回事?”拉什福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当他看到加纳乔手中的设备时,眉头紧紧皱起,“又有人搞破坏?”
加纳乔站起身,声音有些犹豫:“拉什,你说...会不会和法国帮有关?”他的话让空气瞬间凝固。虽然马夏尔己经离开,但法国帮的阴影似乎仍笼罩着更衣室。
深夜,杰克独自坐在战术室。投影仪上不断播放着德赫亚失误的画面,西班牙门将的每一个动作都被拆解、放大。突然,门被轻轻推开,莉莉抱着新收集的资料走进来。
“教练,艾琳博士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她将一份新的报告放在桌上,“瓦拉内女儿在巴黎被霸凌的事情有了新进展,这可能是他情绪不稳定的重要原因。”
杰克翻开报告,看着瓦拉内女儿画的一幅画——画面上,一个穿着曼联球衣的大人站在雨中,而小女孩在角落里哭泣。他的心中泛起一阵酸楚,意识到自己或许一首忽略了这些球员作为普通人的一面。
第二天的训练场上,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德赫亚在扑救时又一次脱手,足球慢悠悠地滚进球门。场边的艾琳摇了摇头,在记录本上快速写着什么。
“停!”杰克吹响哨子,大步走到德赫亚面前。但还没等他开口,德赫亚突然摘下手套,扔在地上。
“我受够了!”西班牙门将的声音带着绝望,“每次站在球门前,我的脑子里都是那些该死的点球!我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他的肩膀微微颤抖,这是杰克第一次看到这位钢铁般的门将如此脆弱。
拉什福德和加纳乔对视一眼,走上前来。“大卫,我们都在。”拉什福德拍了拍德赫亚的肩膀,“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战斗。”
但德赫亚只是摇了摇头,转身走向更衣室。他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孤独。杰克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知道这支球队的心灵裂痕己经到了必须修补的时候,否则,任何战术上的努力都将变得毫无意义。而更让他担忧的是,更衣室里那股看不见的暗流,似乎正在酝酿着更大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