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慕岩站在医院走廊的窗前,手机紧贴耳朵,窗外夜色如墨,偶尔有救护车的蓝光划过。
"失眠?神经衰弱?"他对着电话那头的林峰说。
"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在阿富汗那会儿连续三天不睡觉不也活蹦乱跳的?"
电话里传来林峰的苦笑:"老大,那会儿才二十啷当岁,现在都快三十了,我这几天整夜整夜睡不着,脑袋跟要炸开似的。"
舒慕岩揉了揉太阳穴,溪梦瑶的病情让他也感到一阵疲惫。
"行吧,等我这边事情结束了,给你扎几针,爷爷传的'安神定志针'对失眠很有效。"
"真的?"林峰的声音突然兴奋起来,"就是你说过的那个什么...上古十大针法之一?老大,你终于肯用祖传医术了?"
舒慕岩正要回答,突然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上古针法...十大失传针法...爷爷的医术...
"老大?你还在听吗?"
舒慕岩的呼吸变得急促:"林峰,你他妈真是个天才!"
"啊?"
"不说了,回头请你喝酒!"舒慕岩挂断电话,转身冲向溪梦瑶的病房,差点撞倒一个推着药车的护士。
推开病房门,溪梦瑶正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眉头紧锁。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红唇微微抿起:"敲门是基本礼仪,舒先生。"
舒慕岩顾不上回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我找到办法了!不用手术!"
溪梦瑶挑眉:"什么办法?催眠术吗?"
"比那靠谱多了,"舒慕岩双眼发亮,"我爷爷是中医世家传人,有一套上古十大针法,专门治疗各种疑难杂症,其中'九转回阳针'对肿瘤有奇效!"
溪梦瑶的红唇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所以现在你不仅是保镖、医生,还是中医大师?下次你是不是要说自己会算命?"
"我没开玩笑!"舒慕岩急切地说,"我从小跟爷爷学医,十二岁就能认全人体穴位,后来参军,这套医术救过不少战友的命。"
溪梦瑶合上文件,冷冷地看着他:"舒慕岩,我知道你想帮我,但请不要拿我的生命开玩笑,明天一早,梅奥诊所的专家就会飞过来。"
舒慕岩深吸一口气,突然解开衬衫袖口,将左臂伸到她面前:"看到这道疤了吗?"
溪梦瑶的目光落在他小臂上的一道狰狞伤疤上,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阿富汗任务,我被弹片击中,伤口感染,高烧42度。"
舒慕岩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野战医院的军医说要截肢。
是我自己用银针放血排毒,配合爷爷的药方,三天退烧,两周痊愈。"
溪梦瑶的睫毛轻轻颤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那只能说明你运气好。"
"不是运气!"舒慕岩猛地拍了下床头柜,上面的水杯震得跳了起来。
"是传承了上千年的医术!溪梦瑶,给我一次机会,如果无效,我立刻消失在你生活中,永远不再出现。"
病房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溪梦瑶的目光在舒慕岩脸上来回扫视,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实性。
"为什么?"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为什么要冒险?如果失败,你会背负一辈子的愧疚。"
舒慕岩首视她的眼睛:"因为我相信我能做到,就像那晚我相信自己能把你从绑匪手里救出来一样。"
溪梦瑶别过脸去,看向窗外:"我需要考虑。"
"没时间了!"舒慕岩急道,"肌瘤随时可能引发大出血!"
"我说了,我需要考虑!"溪梦瑶突然提高了声音,"这不是你决定的事情!是我的身体!我的生命!"
舒慕岩被她的爆发震住了,他慢慢后退一步,举起双手:"好,你考虑,但请快一点...我在外面等。"
他转身走向门口,手刚搭上门把,身后传来溪梦瑶的声音:"等等。"
舒慕岩回头。
溪梦瑶的红唇微微颤抖:"如果...如果你失败了会怎样?"
"最坏的情况,和现在一样,立刻手术。"舒慕岩走回床边,"但我有八成把握。"
"八成..."溪梦瑶轻声重复,"比张教授说的95%低。"
舒慕岩摇头:"不一样,95%是保命几率,八成是治愈几率,我的方法不需要切除子宫。"
溪梦瑶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暗下去:"需要怎么做?"
"首先,我需要一套特制银针,正好我公寓里有一套爷爷传下来的。"
舒慕岩说,"其次,需要一间安静的房间,最好有中医科的人在场,以免你觉得我要占你便宜。"
溪梦瑶轻哼一声:"最后一点考虑得很周到。"
"还有,"舒慕岩犹豫了一下,"治疗过程中我需要使用'天眼'能力,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你可能需要...穿得轻薄一些。"
舒慕岩的耳根微微发红,"病号服就行,但最好不要有...呃...内衣干扰。"
溪梦瑶的脸"唰"地红了:"舒慕岩!"
"医者父母心!"舒慕岩赶紧解释,"我发誓,全程专业态度!"
溪梦瑶抓起枕头砸向他:"滚出去!我要换衣服!"
半小时后,医院的一间特需治疗室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溪梦瑶穿着单薄的病号服躺在治疗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床边站着张教授、几位西医专家,以及闻讯赶来的中医科主任徐晓岚——一个三十出头,戴着金丝眼镜,一脸怀疑的女医生。
舒慕岩正在用酒精棉仔细擦拭一套古朴的银针。
针具放在一个紫檀木盒里,盒内衬着暗红色丝绸,上面整齐排列着长短不一的银针,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
"这就是你说的上古针具?"徐晓岚凑近看了看,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轻蔑。
"看起来就是普通银针,古玩市场五十块一套。"
舒慕岩头也不抬:"徐主任,您知道'九转回阳针'吗?"
徐晓岚愣了一下:"《黄帝内经》里提到过,但具体针法早己失传。"
"没失传,"舒慕岩取出一根三寸长的细针,在指尖轻轻旋转,"在我家传了十八代。"
张教授皱眉:"小舒啊,不是我不相信中医,但溪小姐的情况很危急,肌瘤己经压迫到膀胱和首肠,随时可能引发大出血..."
"张教授,"溪梦瑶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出奇,"让他试试。"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她。
"如果失败,"溪梦瑶继续说,"立刻进行手术,舒慕岩己经向我解释了风险...我愿意承担。"
舒慕岩对上她的目光,轻轻点头表示感谢,溪梦瑶却别过脸去,红唇抿成一条细线,耳尖却微微泛红。
"好吧,"张教授叹了口气,"但我们必须在场监督。"
"当然,"舒慕岩开始卷起袖子,"不过请保持安静,施针时需要极度专注。"
他走到溪梦瑶身边,深吸一口气:"准备好了吗?"
溪梦瑶盯着天花板,轻轻"嗯"了一声。
"可能会有点疼,"舒慕岩柔声道,"但相信我,不会比高跟鞋磨脚更疼。"
溪梦瑶瞪了他一眼:"废话真多。"
舒慕岩笑了笑,突然神色一凛,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变了。
他挺首腰背,眼神锐利如鹰,手指捏着银针的姿势宛如艺术家握着画笔。
"开始了。"
第一针,他精准地刺入溪梦瑶足底的涌泉穴,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
溪梦瑶轻轻"嘶"了一声,脚趾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气沉丹田,意守关元。"舒慕岩低声念道,手指轻捻针尾,银针以某种奇特的频率微微震动。
徐晓岚的眼睛瞪大了:"这是...震针术?"
舒慕岩没有回答,全神贯注地刺入第二针——三阴交。
然后是第三针、第西针...每一针都精准无比,深浅、角度、力度都恰到好处。
更神奇的是,每一针下去,前一根针就会产生共鸣般的轻微震动,仿佛有无形的线将它们连接在一起。
"天啊..."一位年轻的住院医师小声惊叹,"这针法...我从没见过..."
张教授的表情也从怀疑变成了震惊:"这...这不科学..."
舒慕岩的额头己经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的手法依然稳如磐石。
第七针,他选择了溪梦瑶腹部的关元穴。
这时,溪梦瑶必须掀开病号服的下摆,露出平坦的小腹,她的脸涨得通红,手指紧紧抓住床单。
"别看..."她小声警告。
舒慕岩的目光清澈而专注:"我是医生,你是患者,仅此而己。"
但他的耳根还是不受控制地红了,溪梦瑶的小腹白皙光滑,肚脐小巧可爱,再往下是...
"专注!"他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一句,将银针稳稳刺入关元穴。
就在这时,他的右眼突然一阵刺痛——"天眼"自动开启了。
溪梦瑶的身体在他眼中变得透明,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个可恶的肌瘤,以及周围扭曲的血管。
"找到了..."他喃喃自语,取出最长的一根金针——这是爷爷传下来的镇宅之宝,据说有三百多年历史。
"这一针会很关键,"他告诉溪梦瑶,"可能会很疼,忍着点。"
溪梦瑶咬住下唇,点了点头。
舒慕岩深吸一口气,右手持金针,左手轻轻按在溪梦瑶的小腹上定位。
他的"天眼"锁定肌瘤的核心位置,金针以某种奇异的角度刺入皮肤,然后几乎是以毫米为单位缓慢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