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黑影在窗外只是一晃,却让我整个人像被电击似的僵住。
我屏住呼吸,指尖不自觉地蜷缩起来,不是害怕,而是体内的力量开始躁动不安。手腕上的印记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烫得吓人,仿佛要从皮肤里烧出来。
我没敢动,只是死死盯着门缝外的黑暗。
片刻后,那股气息悄然退去,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但我清楚,它没走远,只是……藏起来了。
我靠回墙上,缓缓吐出一口气,心跳还没缓过来。
这具身体太弱,连最基础的灵力都调动不了,但主身的力量却在一点点苏醒,与次身产生共鸣。我能感觉到它们之间有种联系,像两条被隔断的河流,正试图重新汇合。
我必须尝试融合它。
哪怕只是一点点。
夜更深了,屋内只剩下我微弱的呼吸声。
我闭上眼,集中精神,回忆起裂缝中的那束光,君墨尘的声音,还有他按在我额头时那种温润又坚定的能量波动。
刹那间,胸口下方再次跳动起来。
这次更清晰,也更强烈。
一股微弱却纯净的力量顺着经脉缓慢游走,像是试探,又像是寻找出口。
我咬紧牙关,努力引导它流向西肢百骸。
可就在它触及丹田的一瞬,一阵剧痛猛然袭来!
我猛地睁开眼,喉咙里挤出一声闷哼。
那不是普通的疼,是两种意识强行交汇时带来的撕裂感!
眼前忽然扭曲,熟悉的宫殿画面浮现——金碧辉煌的大殿、仙娥环绕的身影、俯瞰众生的威严……
那是我曾经的记忆,是主身残存的意识!
“你是谁?”一个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低沉而陌生。
我愣住了。
这不是幻觉。
这是……主身?
我还未反应过来,脑海深处忽然传来一阵轰鸣,仿佛两股洪流猛烈撞在一起。
头痛欲裂,意识模糊,我几乎晕过去。
但我不能停下。
我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
我强撑着意识,将那一丝主身的记忆牢牢抓住,任由它冲刷我的经脉,填补我空虚的灵海。
每一次冲击都像刀割般痛苦,但我能感受到身体在变化。
堵塞的经脉被一点点疏通,原本虚弱的身体竟然生出一丝力气。
汗水从额角滑落,浸湿了衣襟。
我终于睁开眼,指尖微微颤动,掌心浮现出一缕淡淡的金光。
虽然微弱,但它真实地存在于我的掌控之中。
我做到了。
至少,迈出了第一步。
就在这时,手腕上的印记再次震动了一下,像是回应什么。
我低头看去,发现那印记的颜色似乎变深了些,边缘泛着幽蓝的光晕。
这……不只是魂魄印记。
更像是……某种契约。
难道,君墨尘留下的不止是印记,还有别的东西?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有人来了。
而且……不止一个。
我迅速熄灭指尖的光芒,躺回床上,假装仍在昏迷。
门被轻轻推开,一道微弱的灵力波动涌入屋内。
“她真的有动静了吗?”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道。
“属下不敢确定,但今晚她的魂力波动确实异于平常。”另一个声音答道,“会不会是……主身意识觉醒了?”
“别轻举妄动。”先前那人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如果真是那样,她很快就会引来不该注意的人。”
脚步声渐渐远去,屋内恢复寂静。
我睁着眼,盯着天花板,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他们是谁?
为什么知道我的身份?
更重要的是……他们口中的“不该注意的人”,到底是谁?
我缓缓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这一夜告诉我,姜家并不简单,而这具身体的秘密,比我想象的更深。
我必须变强。
越快越好。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破窗照进来,落在仍带着青紫的脸颊上。
昨夜的鞭痕还在,但我己经不在乎了。
我坐起身,感受体内流动的那股微弱力量。
它很不稳定,但己经开始听我调用。
我站起身,走到屋角,捡起地上一块碎瓷片。
指尖划过瓷面,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我闭上眼,尝试调动体内的灵力。
起初毫无反应,首到我默念君墨尘教我的引气法诀。
刹那间,指尖微微一亮,一抹金光跃然而出。
我睁开眼,看着自己手中的光芒,嘴角慢慢扬起。
看来,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门外忽然传来嘈杂声。
“废物又醒了?今天轮到她打扫宗祠,别让她偷懒!”
我放下瓷片,走向门口,眼神冷冽如霜。
“让她等着。”
我推开门,迎着晨光迈出一步。
风拂过脸颊,带来远处山林的气息。
我抬头看向天际,那里有一道若隐若现的裂痕,仿佛从未真正消失。
而我的身体,正在悄悄发生变化。
远处,一只乌鸦掠过树梢,发出刺耳的叫声。
我站在原地,望着它飞过的方向,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那只乌鸦的眼神……太冷静了。
它不是普通妖禽。
它是……窥视者之一吗?
我刚想迈步追上去,手腕上的印记突然剧烈跳动,像是在警告我什么。
我停住脚步,皱眉思索。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怎么,你还真以为自己能翻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