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这是礼貌，也是规矩
解决了一桩心事，宋书意晚上睡得格外香甜，第二天在门口拿供货单的时候都比往常笑得甜。
林家村那边的订单眼看着就要逾期了，宋书意不敢耽误，找田经理请了两个小时的假，直奔市总供而去。
宋书意来得次数不多，但是凭借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和人见人爱的俊俏小脸，倒是和门卫大爷能聊上几句。
两个人一见面，宋书意就掏出一把瓜子：“大爷上午好啊。”
“是你啊小丫头。”大爷对宋书意有个浅薄的印象，似乎她每次来都有领导陪着。
“这两天天气不错啊。”宋书意闲聊。
大爷笑呵呵的说：“可不是吗，报纸上说这几天都是晴天，还是春天好。”
聊了两句家常，宋书意才说明了来意。
“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呢，快进去吧。”大爷一拍大腿，嫌她太客气了。
宋书意顺利的到了吴主任办公室门口，斜对面的办公室就是市总供秘书科，吴主任的秘书，张秘书就在里面办公。
宋书意敲响秘书科的门，“您好，我找一下张秘书。”
屋里人不多，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男人语气平平：“张秘书出去了，还没回来，你找他干什么？”
“谢谢您，我找吴主任有事，想找张秘书通传一声。”宋书意道谢。
尽管她可以直接敲吴主任的办公室门，但还是先来找了张秘书，这是礼貌，也是规矩。
听到吴主任三个字，中年男人才抬起头看了宋书意一眼：“你叫什么名字，有预约吗？”
事关创汇，宋书意没时间纠结，自报家门：“我叫宋书意，归志宁无五亩园，读书本意在元元的书意。”
“我没有预约，但是有一件要紧事找吴主任，能麻烦您帮我传达一下吗？”
男人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了：“你就是宋书意？”
“您认识我？”宋书意回忆男人的长相。
男人阴阳怪气：“你可是大人物，怎么可能认识我这样的小人物呢。”
宋书意蹙眉，这人说话怎么怪里怪气的，莫名的让人不舒服。
“既然你没有预约那就爱莫能助了，请回吧。”男人低下头继续看报纸。
宋书意本能的不想和男人对话，但是林家村的订单不能耽误：“您好，我找吴主任真的是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说，事关创汇……”
“你这人怎么死皮赖脸的，说了没有预约就不行，你还想让我走后门吗？”男人直接把宋书意赶出了办公室，“哐当”关上了门。
宋书意：“……”
她对着空气打了两拳，不帮忙就不帮忙，牛什么牛！
我今天就在这儿守着，张秘书总有回来的时候吧。抱着这样的想法，宋书意干脆在楼梯口席地而坐。
等了半天没等到张秘书回来，反而是吴主任自己出来了。
下楼梯的时候吴主任见楼梯上坐着的人有点眼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惊奇道：“小宋同志，你怎么坐在这儿啊？”
“吴主任！”宋书意起得太急，不由得眼前一晕，整个人都晃了晃。
吴主任哭笑不得的扶着人站好，“慢一点，别找你，你这个年轻人的身体怎么还不如我这个老家伙。”
宋书意嘿嘿一笑，没有过多的寒暄，表明了来意：“吴主任，我知道您来是说关于创汇的事的。”
“创汇的事有眉目了？”吴主任饭也不吃了，带着人回了办公室：“你慢慢说，具体是什么情况。”
宋书意也没有卖关子：“昨天盐井市胜利护肤三厂的厂长林大强打来电话求助，他们承接了过多的荷包订单，但是人手不够，有几个近期的订单就要逾期了，是不是能和我们的纺织厂合作一把，共同完成创汇订单。”
“行啊，太行了！”吴主任抚掌大笑，又问出心中的疑惑：“盐井市的纺织厂规模不比我们小，他们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
宋书意也没藏着掖着：“您问到点儿上了，我当初也是这么问的。林厂长说他已经咨询过当地纺织厂的员工了。”
“纺织厂的老厂长到了要退休的年纪，不敢冒险尝试新事物，在此之前也拒绝过合作订单，只求安稳退休。”
吴主任慨叹：“时也命也，他盐井市纺织厂往外推的订单确实我们山城市梦寐以求的。”
“这样吧小宋，订单逾期是万万不行的，你现在就给林厂长回电告知我们答应合作，让他们尽快安排发货。”
“是。”宋书意按照吴主任的要求回拨电话。
一切都洽谈得十分顺利，出于私心宋书意建议林大强优先考虑季听的车队，林大强和季听也有交情，自然不会拒绝。
正好季听车队的两批车都在附近，可以赶过去帮忙。
安排妥当之后，吴主任要求宋书意一起去市总供的食堂吃饭，宋书意没有拒绝。
食堂中午做了红烧鱼和梅菜扣肉，吴主任一样拿了一份，又拿了一盆酸菜排骨汤和两份米饭。
他热情的招呼宋书意：“小宋，咱们市总供的食堂伙食还是非常不错的，你今天就敞开了吃，不够再拿。”
宋书意未雨绸缪：“吴主任您别拿这么多，吃不完的，我饭量比较小。”
吴主任大手一挥：“再小能小到哪儿去，就食堂这个红烧肉，我小孙女一个人可以吃一整份！”
宋书意耸耸肩，做好了打包的准备，她该说的都说了，只希望一会儿吴主任不会嫌弃自己吃饭倒胃口。
吃饭途中，吴主任状似无意地问道：“小宋，我今天见你在楼梯上坐着，是上楼累了吧？”
市总供是二层小楼，就那么几层台阶怎么会累呢？
宋书意下意识摇了摇头，反应过来冲着吴主任不好意思的笑笑。
吴主任也意识到是秘书科出了问题，如果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即使宋书意没说明，他也要问清楚。
“我记得今天的秘书科是钱秘书值班，他没在办公室吗？”
钱秘书……钱……
哦豁，宋书意已经知道自己为什么被讽刺了。
钱秘书姓钱，钱建国也姓钱，钱秘书就是钱建国那个叔叔啊。
“我看钱秘书当时比较忙，没好意思麻烦他。”宋书意说话的时候还是给秘书科留了脸面。
吴主任冷哼一声：“这个老钱最近很是浮躁，前头闹出那么一档子事，现在连本职工作也做不好了！”
“傻孩子你也是，怎么就这么实诚，特事特办，就算你直接敲了我办公室的门又有什么不对呢？”
宋书意抿唇一笑：“您说得对，但我也知道规矩就是规矩，要是今天因为我破了这个例，赶明儿就有别的情况，要是都用特事特办做理由，您的办公室不成菜市场了？”
吴主任被逗乐了：“好好好，我说不过你，我不说了。”
“别光说话呀，吃菜，再来碗酸菜排骨汤怎么样？”
宋书意赶忙挡住碗口：“吴主任您别忙了，我快吃饱了。”
吴主任不可置信的看了宋书意的饭碗，一眼，两眼，三眼……
“你这米饭动了吗？”
宋书意哂笑：“我饭量小，吃的不多。”
吴主任抿唇：“小宋啊，这我就得说说你了，小姑娘爱美没有错，但也不能一点都不吃啊，光喝点汤汤水水的能撑到晚上吗？”
宋书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质疑，干脆用实际行动向吴主任证明。
她隔着衣服拍拍鼓溜溜的肚皮：“我可没说谎骗您，我是真的吃饱了。”
吴主任尴尬的扒拉两口米饭，本来以为自己是在拯救偏执的减肥少女，没想到闹了个笑话。
“这个红烧鱼我没动，一会儿你捎回家吧，别浪费了。”
宋书意笑靥如花：“谢谢吴主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