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将污染控制在最小范围。"
天机子点头,
"这就是成为'旁观者'的真相——不是操控时间,而是以自身为容器封印暗时之源。"
陈雪突然抓住陈果的手:
"所以历史必须被改写!如果青冥尊者不被污染..."
"就会有其他人承受。"
天机子打断她,
"这就是我带你们回来的目的。我花了三千年研究出一个方案——需要一个同时具备时间特质和剑修魂魄的载体,才能安全容纳暗时之源。"
叶修猛地抬头:
"所以你选中了我们西人?"
"不,是你们选中了自己。"
天机子指向主峰,
"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赶在师尊之前抵达禁地。"
西人御剑而起。飞行途中,陈果发现自己的泪痣对那些黑线产生了奇怪反应。
每当靠近,银光就会自动形成保护层。陈雪的情况更明显,她周身都笼罩在银白光晕中,仿佛一盏明灯。
"因为我们是'镜'的分裂体。"
陈雪传音给她,
"天生对暗时之力有抗性。"
主峰禁地外设有重重结界,但对拥有时间印记的陈雪和天机子的玉镯而言形同虚设。
他们潜入一条隐蔽石道,很快来到关押"镜"的石室外。
从门缝望去,景象比镜中显示的更为骇人。"镜"被八条锁链固定在半空,那些黑线己侵入她大半身体。
只有泪痣周围还保持银白。年轻的青冥尊者背对门口,手持太虚镜原型,镜面几乎完全变黑。
"再坚持片刻。"
青冥的声音低沉而痛苦,
"我会找到净化之法..."
"来不及了。"
"镜"抬起头,正好看向门缝外的陈果,仿佛早己知晓他们的存在,"暗时潮汐即将达到峰值,你必须现在就做决定。"
青冥握镜的手微微发抖:
"但代价是..."
"成为时间的囚徒,我知道。"
"镜"露出温柔的微笑,
"这本就是守护者的宿命。"
天机子突然推门而入:
"还有另一个选择,师尊。"
石室内瞬间剑拔弩张。青冥转身的刹那,陈果看清了他的面容。
与后世传说中的仙风道骨截然不同,眼前的男子不过三十出头,眼中满是血丝,嘴角还有未擦净的血迹。
"天机?!你怎么——"
"来自三千年后的答案。"
天机子亮出手腕上的玉镯,
"我找到了安全容纳暗时之源的方法。"
他的解释简洁有力:需要"镜"分裂出纯净的时间载体(陈果姐妹)承受部分污染。
再由融合了古今剑魂的叶修作为稳定器,最后由天机子自己代替青冥成为主要容器。
"荒谬!"
青冥厉喝,
"时间分裂会引发不可预知的连锁反应!"
"比整个时间线崩溃更糟吗?"
"镜"轻声反问。她看向门外的陈果和陈雪,眼中流露出母性的柔光,
"原来你们长这么大了..."
陈果不由自主地迈入石室。越靠近"镜",她的泪痣就越烫,体内的时间之力如潮水般涌动。
太虚镜从她手中飞起,与青冥手中的原型产生共鸣,两镜之间的空气开始扭曲。
"时间在重组。"
陈雪也走进来,银光与陈果的相连,
"她说的没错,这是唯一的方法。"
叶修站在门口,身体突然分裂成两个虚影——一个是现代的叶修,另一个赫然是青衫修士。两人异口同声:
"剑心己准备就绪。"
青冥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天机子脸上:
"你确定要这么做?一旦开始就无法回头。"
天机子微笑:
"师尊常教导我们,剑修之责在于守护。这三千年来,我每一天都在为此刻准备。"
决定在无声中达成。"镜"双手结印,泪痣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陈果陈雪,到我身边来。"
当姐妹俩一左一右站定,"镜"突然将双手分别按在她们额头上。撕裂般的疼痛瞬间贯穿陈果全身。
她感觉自己的存在被一分为二——一部分留在当下,另一部分则回溯到三年前父母遇害的那个雪夜。
"记住,时间是个环。"
"镜"的声音在意识深处回响,
"你们既是终结,也是开始。"
剧痛达到顶峰时,陈果看到惊人的一幕:"镜"的身体从接触点开始分解,化作无数银色光粒注入她和陈雪体内。
与此同时,那些黑色丝线也被分流,一部分流向天机子,一部分试图侵袭姐妹俩,却被她们泪痣的银光阻挡在外。
青冥和叶修同时出手。前者祭出太虚镜原型构建结界,后者双剑合璧形成剑阵,将暗时之力的扩散控制在最小范围。
当最后一点银光被吸收,陈果跌坐在地,脑海中突然多出无数陌生记忆——她看到"镜"作为器灵与人类剑修相恋。
看到暗时之力如何从时间裂隙渗出,甚至看到...年幼的自己被戴着青冥玉镯的手推向不同时间线。
"那是...我的选择?"
她喃喃道。
天机子周身己开始浮现黑纹,但神情异常平静:
"现在,最后一步。"
他看向青冥,
"师尊,请将太虚镜正式传予陈果,完成时间守护者的交接。"
青冥颤抖着双手捧起太虚镜。此刻镜面己恢复清澈,倒映着陈果满是泪痕的脸。
"以青冥剑派第七代掌门之名,将此镜托付于你。"
他将镜子郑重交给陈果,
"愿时间之流永世长清。"
就在交接完成的瞬间,整个石室剧烈震动。陈果感到一股庞大的时间之力从镜中涌入,银白色的纹路瞬间覆盖全身。
她看到叶修的两个身影开始融合,看到天机子逐渐被黑线包裹,也看到自己和陈雪正在发出耀眼银光...
"时间锚点己成。"
天机子的声音逐渐远去,
"你们该回去了。"
"等等!"
陈果挣扎着伸手,
"那你呢?"
天机子微笑不语,身体渐渐化为一座黑色雕像。青冥跪倒在雕像前,背影佝偻如老人。
陈雪拉住妹妹的手:
"我们必须走了,时间线开始修正了!"
世界再次陷入混沌。最后一刻,陈果看到年轻的青冥转过头,嘴唇开合说了什么。
尽管听不见,她却从口型读出了那句话:
"替我照顾好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