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黑的。
黑得像慕龙死前的笑。
凌霄阁的密室内，烛火摇曳。凌霜月坐在阁主宝座上，手中捏着一张泛黄的地图。地图边缘绣着一只展翅的狐狸，正是慕龙的“飞狐堂”标记。
“各大门派都动了？”她问。
下方跪着的灰袍弟子颔首：“回阁主，少林、武当、丐帮……都派人去了百花谷旧址。”
凌霜月冷笑。烛火映着她华服上的银线，像无数条冰冷的蛇。
“慕龙这只老狐狸，”她将地图丢在火盆里，“死了也要放把火。”
地图卷成灰烬时，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阁主，”另一名弟子闯入，“黑煞堡废墟传来消息——‘铁血盟’己占领那里，盟主手段狠辣，正在清理旧部。”
“铁血盟？”凌霜月挑眉，“比黑煞君更狠？”
“是。”弟子低头，“据说盟主曾是黑煞君的左膀右臂，如今……青出于蓝。”
凌霜月站起身，走到窗前。夜色中，江湖如同一锅煮沸的汤，各派势力像饺子般翻滚。
“慕龙的假地图，”她轻声道，“是想让江湖自相残杀，好让新势力崛起。”
“那我们……”
“我们？”凌霜月回头，眼中没有温度，“
我们去收尸。
顺便，
立立规矩。”
与此同时，百花谷旧址。
月光下，少林方丈的禅杖砸在武当掌门的剑上，火星西溅。
“秃驴！这宝藏是我武当的！”
“贫道先到先得，施主何必执着？”
丐帮长老挥舞打狗棒，哈哈大笑：“都别争了，有本事问我棒子答不答应！”
三方混战，血溅古树。没人注意到，树后阴影里，飞狐堂的少堂主正摇着折扇，笑得像他死去的爹。
“爹，”他对着月光喃喃，“你的计，成了。
等他们两败俱伤，
飞狐堂……就是江湖新主。”
突然，一道寒光袭来！
少堂主本能后仰，折扇挡在胸前——
“叮！”
一枚铜钱钉在扇骨上，力道之强，竟将扇面震碎！
“谁？！”少堂主惊怒。
月光下，凌霜月独立山巅，霜天月剑斜指地面。她身后，凌霄阁弟子列阵如墙，杀气腾腾。
“交出地图。”凌霜月的声音比月光更冷。
少林方丈收杖，皱眉：“凌阁主，此事与凌霄阁何干？”
“从今往后，”凌霜月踏空而下，剑光一闪，己至方丈面前，“
江湖事，
就是凌霄阁的事。”
方丈脸色一变，禅杖横扫：“放肆！”
凌霜月不躲不闪，霜天月剑首刺咽喉！招式狠辣，全无昔日清辉。
“铛！”禅杖格挡，却被剑气震得手臂发麻。
“你……”方丈震惊，“你的剑，变了。”
“人总会变。”凌霜月收剑，血珠从剑尖滴落，“
就像这江湖，
不变的，
只有死人。”
武当掌门趁机偷袭，剑走偏锋。凌霜月侧身避开，反手一剑，竟将他手中长剑斩断！
“现在，”她环视众人，“
地图，
交不交？”
丐帮长老冷哼：“凭什么？”
凌霜月不答，只是挥剑。
剑光如霜，瞬间封死三人退路。
“凭我是凌霄阁阁主。”她一字一顿，“
凭我的剑，
比你们的更利。”
飞狐堂少堂主眼珠一转，突然抛出地图：“凌阁主，地图给你！我飞狐堂愿归顺凌霄阁！”
凌霜月接住地图，看也不看，丢入火盆。
“归顺？”她冷笑，“
慕龙的人，
我信不过。”
话音未落，霜天月剑己至少堂主咽喉！
“你……”少堂主瞳孔骤缩，“你不是要地图吗？”
“地图是假的，”凌霜月收剑，血溅她华服，“
但你们的人头，
是真的。”
百花谷中，杀声再起。
这一次，是凌霄阁对各大门派。
凌霜月站在血泊中，霜天月剑滴血，眼神平静无波。
“通知下去，”她对弟子说，“
凡参与寻宝者，
杀无赦。
江湖不需要宝藏，
需要的是……
我定的规矩。”
此时的东海荒岛，冷轩正收拾行囊。
他将《大智度论》残卷放入怀中，霜华剑斜挎腰间。海风吹起他的青布衫，像一面褪色的旗。
“江湖又乱了。”他对海浪说。
海浪无言，只送来咸腥的风。
他想起凌霜月的剑，想起苏晚晴的笑，想起黑煞君的火。
“无念心经圆满了，”他拔出霜华剑，剑光映着他沧桑的脸，“
可这江湖，
还是需要有人……
背对着刀光，
面向寒江。”
他展开“流云渡”轻功，青影踏波而去。
身后，东海依旧茫茫；身前，中原己是血雨腥风。
而他不知道，
当他带着佛心重返时，
迎接他的，
不是救赎，
是更冷的刀，
和一个……
不再需要痴人的江湖。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