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将台上的鲜血,尚未干涸。
那面黑底金字的“靖难”大旗,在北境凛冽的寒风中,如同活物一般,翻滚飞扬。
三万将士的怒吼声,还在朔方城的上空,久久回荡。
陆骁,己经回到了帅帐。。
而那个被吓晕过去的长乐郡主李云萝,也被一盆冰冷的雪水,给活活泼醒。
她一睁眼,看到的,便是云舒晚那张带着浅笑的、却比恶鬼更让她恐惧的脸。
“啊——!”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手脚并用地,想要向后缩。
“郡主,别怕。”
云舒晚的声音,很温柔。
“我夫君,己经答应,不杀你了。”
李云萝听到这话,身体一僵,眼中,露出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微弱希望。
“真……真的?”
“当然是真的。”云舒晚点了点头,“毕竟,杀了你,太脏了我们北境的地。”
“而且,”她微微一笑,“你还有更重要的用处。”
她拍了拍手。
赵七和林虎,抬着一个半人高的木箱,走了进来。
“砰”的一声,木箱,被放在了李云萝的面前。
云舒晚走上前,亲手,掀开了那块黑布。
箱子里,没有金银珠宝。
只有一颗,死不瞑目的,还沾着血污的人头。
正是王承恩。
他那双总是充满了阴狠和算计的三角眼,此刻,瞪得大大的,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临死前的恐惧。
“呕——”
李云萝看到这骇人的一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当场就吐了出来。
“郡主,别吐啊。”云舒晚嫌弃地,后退了一步。
“这可是,我夫君,让我,送给你皇兄的……第一份‘回礼’。”
“你得,亲手,替我们,把它,完完整整地,带回京城去。”
李云萝惊恐地抬起头,看着云舒晚,疯狂地摇头。
“不……不……我不要……”
“这可由不得你。”云舒晚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她又从旁边,拿起一个包裹,丢进了箱子里。
包裹散开,里面,是那份被陆骁撕得粉碎的“赐婚”圣旨。
“回去之后,替我,带一句话,给你的好皇兄。”
云舒晚蹲下身,与李云萝平视。。
她的眼中,再无半分笑意,只剩下,冰冷刺骨的……杀机。
“你告诉他。”
“我云舒晚的男人,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是守护北境的战神。”
“他的妻子,只能有一个。他的身边,也只能站着我。”
“他李琮,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对我的婚事,指手画脚?”
“这颗人头,这份碎旨,只是一个开始。”
“下一次,”她的声音,轻得,如同魔鬼的低语,“我会让我夫君,亲手,拧下他的脑袋,来给我当……夜壶。”
说完,她站起身,不再看那个己经抖成一团烂泥的女人。
“赵七。”
“属下在。”
“派一队人,备上最好的马车,把我们的长乐郡主,和这份‘大礼’,风风光光地,‘护送’回京。”
“记住,一定要风光。”
“要让沿途所有的州府,都知道,是我镇北将军府,在‘礼送’皇室贵人。”
“是!夫人!”
赵七领命,立刻叫人,将那个己经半疯的郡主,和那个装着人头和碎旨的木箱,都“请”了出去。
云舒晚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缓缓地,走到陆骁身边。
陆骁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
“都结束了。”他说道。。
“不。”云舒晚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摇了摇头。
“夫君。”
“这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