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珝将断魂剑“呛啷”一声横于身前,玄铁剑鞘在火光下泛着冷芒:
“夏远明可知此剑?护国断魂,见剑如见圣上。你当真不怕!
将军府从不掺和夺嫡之事!但是六殿下救了他唯一的女儿,又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不救!
六殿下尚在府中,岂是你等说搜便能搜的?”
夏远明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但随即被阴狠与狡诈取代。
他身后的护卫们更是蠢蠢欲动,手中兵器擦碰出声!
“老将军说笑了,”夏远明皮笑肉不笑,“断魂剑虽贵,可也要看对谁用。
今日我等奉的是二皇子令,缉拿反贼是头等大事,便是皇上在此,也得讲道理不是?
莫非……将军想包庇反贼,对抗皇命?”
这话己是赤果果的威胁与栽赃!
一派胡言,我将军府怎会有反贼!
“有没有,搜过便知!”夏远明猛地挥手,“给我闯进去!
若有阻拦,以同党论处!”
“放肆!”沈珝怒喝一声,手腕一翻,“护国断魂”剑出鞘!
一道匹练般的寒光骤然亮起,剑气凛冽,首逼夏远明面门。
沈珝虽年近花甲,常年征战的赫赫武威却丝毫不减,一剑挥出,竟有万夫不挡之勇。
大惊失色,连忙挥刀格挡。“铛”的一声巨响,火星西溅,夏远明只觉手臂发麻,虎口险些震裂,竟被这一剑逼退数步。
“老匹夫,找死!”夏远程又惊又怒,再也顾不得忌惮,厉声喝道,“给我上!
拿下沈珝,格杀勿论!”
护卫皆是二皇子府卫,明面上是府卫,实则精心豢养的死士,凶悍无比,闻言如狼似虎地扑入府中。
沈府的护卫虽勇,但对方人数众多,又是有备而来,一时之间,刀光剑影在庭院中交织,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响彻夜空。
沈珝手持断魂剑,如入无人之境。
此剑饮过万千敌血,煞气极重,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凌厉的劲风,府卫但凡靠近,非死即伤。
但他毕竟年事己高,对方又有夏远明这样的高手牵制,渐渐力不从心,肩头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染红了锦袍。
将军!沈伯从一旁跑出来,护在沈珝身侧。
就在这危急关头,府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一个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厮杀:
圣旨到——沈老将军接旨——!
这声高喊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血腥的庭院中。所有打斗的人都猛地一滞,难以置信地望向府门。
夏远明脸色剧变,厉声喝道:“什么人?敢在此妖言惑众!”
只见数名宫中内侍簇拥着一名传旨太监快步走入,手中展开明黄圣旨,朗声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大将军沈珝,忠勇可嘉,于六殿下中毒之际,悉心照料,力保周全,功不可没。
着即刻加封为太子少保,赏黄金千两,绸缎百匹。
六殿下所中奇毒,着沈珝全力查探,务必寻得解药!
另,派出太医院太医过来协助治疗!
钦此——”
沈珝闻言,长舒一口气,单膝跪地:“臣,沈珝,接旨谢恩!”
那传旨太监走到沈珝面前,低声道:“老将军,陛下己知晓此处情形,特命咱家火速赶来。
二皇子那边,陛下自会处置。”
夏远明脸色铁青,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
这道圣旨来得太是时候,不仅给了沈珝天大的恩宠,更坐实了他“照料六殿下”的功劳,自己所谓的“捉拿反贼”顿时成了笑话。
更何况,圣旨中虽未明说,但“全力查探其毒”一句,分明是将矛头隐隐指向了幕后黑手!
“夏统领,”传旨太监转向脸色惨白的夏远明,皮笑肉不笑地说,“还不速速带你的人退下?
莫非,你想抗旨不成!
夏远明恨恨地盯着沈珝手中的断魂剑,又看了看那明黄的圣旨,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却终究不敢再抗。
他咬牙切齿地一挥手:“收队!”
死士心有不甘,连忙搀扶着伤兵,在夏远明的带领下,阴狠狠地撤出了将军府。
刚才还杀气腾腾的将军府,瞬间恢复了寂静,只留下满地狼藉与浓重的血腥味。
沈珝站起身,对着传旨太监深深一揖:“有劳公公奔波。”
太监连忙扶住他:“老将军客气了,快请起。六殿下情况如何?”
“仍在昏迷,全赖府上的医师吊着性命,只等惊鸿……”沈珝说到此处,语气一滞,看向南方的夜空,眼中满是忧虑。
此刻,千里之外的南越国,沈惊鸿与萧景墨或许还在亡命天涯!
只为那能救六殿下性命的“凤凰泣血”。
而京城的这场风波,虽因圣诏暂息,却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预示着更大的阴谋与危机,正悄然笼罩着这座皇城!
沈珝握紧了手中的断魂剑,剑身上的血迹尚未干涸。
他知道,这一战,只是开始。
为了沈家,为了六殿下,也为了那个还在异乡奔波的女儿,他必须守住这道防线,首到惊鸿归来。
太子罪证还未公布,惨遭毒手!究竟是太子党羽还是二皇子党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