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洒进厨房,秦墨正专注地搅动着砂锅里的药膳。枸杞、红枣与几味特殊药材在琥珀色的汤汁中翻滚,散发出略带苦涩的药香。
"又失败了。"他舀起一勺尝了尝,皱眉将整锅药膳倒进垃圾桶。这己经是本周第七次尝试改良配方,但始终无法完全去除药材的苦味。
身后传来轻笑声。苏清雪倚在门框上,丝绸睡衣外随意披着他的白大褂,锁骨处的蓝色纹路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她走到秦墨身边,指尖拂过他紧锁的眉头,"我早习惯苦味了。"
秦墨握住她的手,顺势将她拉进怀里:"不行,说好要让你尝到甜的药。"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嗅着她发间淡淡的草药香。自从昆仑山归来,苏清雪的寒症虽然被暂时压制,但印记仍在缓慢扩散。
苏清雪突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啄一下:"这样就不苦了。"
秦墨愣神的功夫,她己经灵巧地挣脱怀抱,从橱柜里取出咖啡豆。看着她笨拙地操作咖啡机的样子,秦墨嘴角不自觉上扬。谁能想到商场上雷厉风行的女总裁,私下连杯咖啡都煮不好。
"让我来。"他接过她手中的量勺,手指相触时故意多停留了几秒。苏清雪耳尖微红,却没有躲开。
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瓷砖上,重叠成亲密无间的形状。
天医堂后院,秦墨正在晾晒新采集的药材。小徒弟蹲在角落里捣药,时不时偷瞄哼着小曲的师父背影。
"看什么?"秦墨头也不回地问。
"师父,您今天特别..."小徒弟斟酌着用词,"开心?"
秦墨笑着将一束晒干的菊花扔过去:"小鬼头,药捣完了?"
前院突然传来喧哗声。秦墨擦擦手走出去,看到苏清雪正在给排队候诊的患者分发小礼品。她今天穿了件淡青色旗袍,发髻松松挽起,与平日办公室里西装革履的模样判若两人。
"苏总亲自发福利?"秦墨凑过去,顺手接过她手中的重物。
苏清雪递给他一个牛皮纸袋:"刚出炉的桂花糕,趁热吃。"她压低声音,"王师傅说用了他家祖传的蜂蜜,应该能盖过你药膳里的苦味。"
排队的大妈们发出善意的哄笑。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拉住苏清雪的手:"姑娘啊,你们什么时候办喜事?我这把老骨头还想喝杯喜酒呢!"
苏清雪罕见地红了脸,秦墨却笑着接话:"到时候一定请您坐主桌。"
送走最后一位患者己是黄昏。秦墨锁好医馆大门,转身看见苏清雪站在银杏树下,金黄的落叶在她周身飞舞。她闭着眼睛,似乎在感受晚风。
"累了?"秦墨走过去,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
苏清雪摇摇头,忽然从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给你的。"
盒子里是块复古怀表;打开盖子,内壁刻着《黄帝内经》的句子:"正气存内,邪不可干。"
"定制的?"秦墨着刻痕。
"嗯。"苏清雪低头整理并不存在的衣褶,"上次看你用手机看时辰下针,总觉得差点意思..."
话未说完,她就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秦墨的下巴蹭过她的发顶,声音有些哑:"我很喜欢。"
银杏叶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一只金色的蝴蝶。
夜色渐深,秦墨在书房翻阅古籍,寻找能中和药膳苦味的配方。苏清雪端着热牛奶进来,看到他桌上摊开的笔记上画满了各种药材搭配的草图。
"还没放弃啊?"她把牛奶推到他面前。
秦墨拉她坐在自己腿上,指着其中一页笔记:"我发现问题所在了。传统配方考虑的是药效,但忽略了味觉的协同作用。"他的指尖划过一行小字,"如果加入少量陈皮和山楂..."
苏清雪突然按住他的手:"等等,这个搭配..."她抓过钢笔在纸上快速写着什么,"母亲留下的食谱里提到过类似的组合!"
两人头挨着头研究那张泛黄的食谱,秦墨突然拍案而起:"原来如此!要先炒制药材改变药性!"他冲进厨房,苏清雪笑着跟上去,顺手拿起挂在门后的围裙。
深夜的厨房里,锅铲碰撞声与轻笑不断。当秦墨终于端出一碗泛着珍珠光泽的羹汤时,苏清雪己经靠在料理台上打起了瞌睡。
"尝尝?"他轻声唤醒她。
苏清雪迷糊地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眼睛倏地睁大:"甜的?"
"蜂蜜陈皮打底,山楂中和苦味,最后用藕粉勾芡。"秦墨得意地挑眉,"秦氏特制,天下独一份。"
苏清雪又喝了几口,忽然皱眉按住心口。秦墨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事。"她缓了缓,露出安抚的微笑,"只是印记有些反应,可能太甜了..."
秦墨执起她的手腕把脉,眉头越皱越紧。苏清雪体内的寒气比想象中活跃,印记似乎在吸收药膳的能量。
"明天开始减半糖量。"他收起玩笑神色,轻轻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我会找到更好的配方。"
苏清雪握住他的手:"己经很好了。"她的目光落在窗外的新月上,"至少现在,我们是甜的。"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秦墨没有告诉她,怀表里其实藏着一味能暂时压制印记的奇药。而苏清雪也没说,她今天在公司晕倒过一次。
墙上的日历显示,距离下一个满月还有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