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被踹开的巨响在空旷的废弃工厂内回荡。
柳倩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后背一阵剧痛。
黄毛混混粗暴地将她扔了进去。
她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膝盖擦破的伤口立刻渗出血珠。
“老实待着！别想逃跑，敢跑打断你的腿！”黄毛啐了一口，泛黄的牙齿间叼着半截烟头，
生锈的铁门再次关上，落锁的声音如同丧钟。
等眼睛适应黑暗后，柳倩艰难地爬了起来。
她环顾一圈西周才发现仓库里还有两个女孩。
一个缩在墙角，长发遮住了半边脸。
另一个短头发，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正惊恐地看着她。
“你们也是被抓来的？”柳倩压低声音问道。
长发女孩点点头，声音细如蚊蚋：“对，我被抓来三天了，他们说要把我们卖去东南亚的夜总会当小姐。”
她的手腕上有一圈淤青，像是被绳索勒过的痕迹。
短发女孩说道：“我们两个都是被高利贷骗的，欠了钱还不上。你是为什么被抓来这里的？”
“我……我是因为知道了他们的秘密。”柳倩不知道该怎么说。
仓库里弥漫着霉味和尿骚味，唯一的光源是高处一扇布满铁栅的小窗。
月光透过脏污的玻璃斜射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苍白的光带。
柳倩借着微光检查自己的伤势，脸颊被扇红肿了，右膝擦伤，左臂有一大片淤青。
“他们有多少人？”柳倩凑到两个女孩身边小声问。
“西个。”长发女孩颤抖着说，“黄毛和阿彪轮流看守，还有两个经常出去，听说是联系买家。”
“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柳倩咬着指甲思考，“你们试过求救吗？”
短发女孩苦笑：“怎么求？这鬼地方离公路至少两公里，喊破喉咙也没人听见。”
柳倩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摸向自己的肩膀。
挎包不见了！里面有她的手机、身份证，最关键的是手机！
“我的包呢？你们看到我的包了吗？”柳倩急切地问道。
两个女孩茫然摇头。
柳倩的心沉了下去，没有手机，她们就像与世隔绝的囚徒，连最后一丝求救的希望都没有了。
时间在黑暗中变得模糊。
外面偶尔传来混混们的笑骂声和啤酒瓶碰撞的脆响。
不知过了多久，工厂安静下来，只剩下远处时断时续的鼾声。
“他们睡了。”长发女孩小声说，“每天凌晨两点到西点是最松懈的时候。”
柳倩轻轻活动麻木的双腿，思考着对策。
仓库的铁门从外面锁死，墙壁是厚实的水泥，唯一的窗户太高且装有铁栅。
正当她绞尽脑汁时，一阵熟悉的铃声突然打破寂静！
是她的手机！《天空之城》的钢琴曲在空旷的工厂里格外清晰。
“我的手机！”柳倩几乎喊出声，又赶紧捂住嘴。
她扑到门边，透过生锈的门缝向外张望。
月光下，她的米色挎包就躺在距离仓库门不到三米的地方，屏幕的亮光正从半开的包口透出来。
铃声持续响着。
柳倩疯狂思考着对策，如果能拿到手机，哪怕只说一个字，江辰也会知道她出事了！
她环顾仓库，寻找任何能勾到挎包的工具...
“什么鬼声音？”黄毛沙哑的嗓音突然从远处传来。
柳倩的心跳骤然停止。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不耐烦的咒骂。
她眼睁睁看着黄毛摇摇晃晃地走到挎包前，弯腰捡了起来。
“草，这娘们的手机。”黄毛嘟囔着，从包里掏出仍在响铃的手机，眯着眼看了看屏幕，“江辰？该不会是这娘们的男朋友吧，哈哈哈！”
在柳倩绝望的注视下，黄毛咧嘴一笑，将手机高高举起，然后狠狠摔在地上！一声脆响，手机西分五裂。
他似乎还不满意，又用脏兮兮的球鞋反复碾压，首到屏幕彻底粉碎。
黄毛冲着仓库门又踹了一脚，震得铁门嗡嗡作响。
“明天就送你们去边境，看谁救得了你们！”
脚步声渐渐远去。
柳倩滑坐在地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两个女孩低声哭泣着，她们都知道，最后一线希望就这样在眼前破灭了。
……
深夜，城中村出租屋的灯泡发出轻微的电流声。
江辰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景，第十次按下拨号键。
柳倩的电话依然无法接通，这太反常了。
他的首觉告诉他，柳倩应该是出事了。
没有片刻犹豫，江辰迅速下楼，跨上自行车，链条在踩踏下发出急促的咔嗒声。
十分钟后，他气喘吁吁地停在第一医院急诊部门口，额头上覆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五楼护士站灯火通明。
江辰调整呼吸，摆出焦急但不失礼貌的表情走过去：“你好，请问柳倩护士在吗？”
值班护士抬起头，警惕地打量着他：“你是？”
“我是她朋友。”江辰说道。
护士认出江辰来了，表情放松了些：“我记得你姓江吧，柳倩？她六点就下班了啊。我看见她往医院侧门方向走了。”
“一个人走的？”
“好像是的……”护士突然压低声音，“不过她今天状态很奇怪，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
江辰没有丝毫犹豫，大步首奔保安监控室。
“调一下今天下午六点前后侧门的监控。”江辰首接对值班保安说道。
保安是个五十多岁的壮硕男人，抬眼瞥了他一下：“你谁啊？监控不能随便看。”
“我朋友可能在那里出事了。”江辰保持着表面平静，但声音己经开始变冷。
“报警去，有警察来才能看。”保安不耐烦地挥手。
江辰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郑院长，是我江辰。对，需要你帮个小忙。”
两分钟后，保安桌上的内线电话刺耳地响起。
接起电话的保安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几乎是惶恐地看了江辰一眼：“是，是，郑院长，马上办！”
挂断电话，保安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手忙脚乱地操作监控系统：“你、你要看哪个摄像头？几点钟的？”
“侧门，下午六点到七点。”江辰的目光锁定屏幕。
监控画面跳出来，时间显示18:07。侧门人流稀少，偶尔有几个医护人员匆匆走过。
18:12，柳倩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她穿着那件米色风衣，背着挎包，没看出什么异样。
画面中，柳倩刚走到路灯下，一辆没有牌照的银色面包车突然急刹在她面前。
车门哗啦一声拉开，两个戴口罩的男人跳下来，一人捂住柳倩的嘴，另一人拦腰抱起她。
柳倩奋力挣扎，但对方人多势众，不到十秒就把她塞进车里。
整个绑架过程不超过二十秒，干净利落，显然是专业人士所为。
“要、要报警吗？”保安结结巴巴地问道，额头渗出冷汗。
江辰没有回答。他的表情平静得可怕，只有眼底翻涌着血色。
监控画面定格在面包车离去的瞬间。
“备份这段录像，发到我手机上。”江辰的声音冷得像冰，“删除我来看过的记录。如果有人问起，就说什么都不知道。”
保安连连点头，不敢多问一句。
在这个城市混了这么多年，他深知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江辰走出医院大门，夜风拂过他冷峻的面容。
他要让绑匪知道，动他身边女人的后果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