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宝宝的第一封情书,来自爸爸!
病房门被叩响时,苏挽正被霍明砚握着手指数胎动。
"小挽。"霍老夫人的声音裹着走廊的穿堂风撞进来,苏挽抬头便见老太太提着个描金食盒,银白卷发一丝不乱,眼角的笑纹却堆成了花。
她身后跟着抱着檀木匣子的张妈,匣盖上还沾着新磨的檀香。
霍明砚己经起身接过食盒,"奶奶怎么亲自来了?"
"我不来,能知道你们把五红汤晾成温的了?"老太太径首走到病床边,布满老年斑的手轻轻覆上苏挽隆起的小腹,"让我摸摸我的重孙。"
苏挽被这温度烫得鼻尖发酸——自父母去世后,再没人这样郑重地触碰过她的身体,像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食盒被打开时,甜香混着桂圆红枣的热气扑出来,红纸上"霍府安胎羹"的字迹还是新的,墨迹未干。
"上回李大夫说你血虚,这汤里加了野山参须。"老太太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苏挽唇边,"霍家的孩子,生下来就是掌中宝。"她指腹蹭过苏挽手腕上褪色的银镯子——那是她从小到大没摘过的,"等孩子满月,我让人把你婆婆的翡翠长命锁找出来,比这银镯子金贵。"
苏挽含着汤,烫得眼眶发热。
她想起昨夜霍明砚替她盖被子时,指尖扫过这镯子的温度;想起霍家兄妹送来的婴儿服,每一件都绣着不同的小老虎;想起霍老夫人让张妈送来的胎教书,边角特意用软布包了边。
原来被人当成"宝",是连喝汤都要吹凉了,连镯子都要记在心上的。
"明砚,你去看看张妈搬的檀木匣。"老太太突然抬眼,"是我让吴师傅重新看的风水局图。"
霍明砚应了一声,转身时苏挽看见他耳尖又泛起薄红——和今早被说像合格父亲时一个模样。
她望着他弯腰查看匣中卷轴的背影,忽然注意到他搭在床头的西装外套,手机屏幕亮着,微信对话框停在"星辰教育"的聊天记录:"霍总,您要的全维度培养计划己发送至您私人邮箱。"
等老太太带着张妈离开,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时,苏挽的手还搭在小腹上。
宝宝似乎也被刚才的热闹感染,正一下下轻踢她的掌心,像在数着什么。
霍明砚重新坐回床边时,她瞥见他电脑开着,未关的邮箱里躺着一封草稿邮件,标题刺得她眼睛发疼:"关于霍氏集团接班人遴选机制改革的建议"。
"明砚?"她伸手碰了碰他手背,"如果......我们的孩子不想接手霍氏呢?"
霍明砚正在给她削苹果的手顿住,果皮刀在苹果上划出一道深痕。
他垂眼盯着那道痕迹,喉结动了动,指腹轻轻覆上她放在小腹上的手。
窗外的常春藤被风掀起,漏进一缕斜斜的光,正落在他微颤的睫毛上。
苏挽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睡衣渗进来,混着宝宝一下下的胎动,像在敲某种只有他们能听懂的密码。
她忽然想起今早他在策划案空白处画的小太阳,歪歪扭扭的,倒真像小学生的手笔——那个曾经说"商业帝国不需要温情"的男人,现在连给孩子画太阳都要一笔一画慢慢来。
"如果他......"霍明砚的声音轻得像落在被单上的阳光,尾音被宝宝又一次胎动打断。
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苹果的甜香混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味涌进鼻腔,"等他会说话了,我们亲自问他。"
苏挽望着他眼底未褪的温柔,忽然觉得那些关于"接班人"的担忧都成了轻云。
宝宝还在踢,一下,两下,像在应和父亲未说完的话。
她摸出手机,对着窗外的常春藤拍了张照——绿叶间隐约能看见霍家老宅的飞檐,檐角铜铃被风吹得轻响,像是在替谁应下未来的约定。
霍明砚削苹果的手又顿了顿,果皮刀"咔"地落在床头柜上。
他低头盯着苏挽发顶的碎发,喉结滚动两下,指腹轻轻蹭过她腕间那只褪了色的银镯子——这是她从小到大没摘过的,他早记熟了镯子内侧刻着的"苏念"二字,是她弟弟的名字。
"小挽。"他忽然低唤,声音比窗外的风还轻。
苏挽抬头时,正撞进他眼底翻涌的星河,那里有她从未见过的柔软,"我十八岁接手霍氏时,爷爷说'霍家的担子,总要有人扛'。
可后来我才知道......"他的拇指抚过她隆起的小腹,宝宝正用小脚丫顶他掌心,"比商业帝国更重要的,是有人愿意为你停下脚步。"
苏挽的呼吸一滞。
记忆突然涌上来:三个月前签契约时,霍明砚在合同最后一条写"禁止动真心";两个月前她发烧,他抱着医药箱在床头守了整夜却硬说"霍家不养病号";上个月她蹲在超市打折区挑奶粉,他站在三米外装路过,最后却让助理把整排货架都买空。
原来那些口是心非的细节,早把"契约"二字磨成了细沙,漏进了彼此的骨血里。
"所以如果他不喜欢霍氏......"霍明砚低头吻她眉心,像在吻一片易碎的月光,"我就让他做自己喜欢的事。
霍氏可以找职业经理人,可以交给堂哥,可以......"他忽然笑了,指腹蹭掉她眼角的湿意,"总之,我只要他快乐。"
苏挽的眼泪"啪"地砸在他手背上。
她忽然想起昨夜整理书房时,翻到他二十岁的日记,扉页写着"商业帝国不需要软肋"。
可现在这个说"不需要软肋"的男人,正用掌心托着她的泪,像托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走。"霍明砚抽了张纸巾替她擦脸,指尖还沾着苹果的甜香,"去看看宝宝的衣服。"
童装店的玻璃门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
苏挽摸着一件绣着小老虎的连体衣,嘴角刚扬起"这打折款挺划算",就见霍明砚对跟在身后的助理点头:"把三楼童装区全包下来。"
"霍明砚!"苏挽拽他袖子,"宝宝长这么快,买这么多穿得完吗?"
他转身时眼里含着笑,伸手把她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我让人把每个尺码都备了三套。"见她瞪圆眼睛,又补了句,"张妈说小孩爱吐奶,多备点换洗。"
"你这是浪费!"苏挽戳他胸口,可指尖触到他西装下结实的肌肉,声音却软了下来,"我以前给小念买衣服,都是捡邻居家的二手......"
"那是以前。"霍明砚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心跳声透过衬衫闷闷传来,"现在有我。"
苏挽的鼻尖又酸了。
她望着玻璃橱窗里,自己和他的影子正挨着一件印着"霍家团宠"的婴儿连体衣——那是霍家小妹今早送来的,说是专门找设计师定制的。
阳光透过橱窗洒进来,在她手背上镀了层金,那里还戴着那只旧银镯,却再也不显得孤单。
入夜的霍宅像浸在蜜里。
苏挽靠在霍明砚肩头,听他念新写的睡前故事:"从前有个小女孩,她妈妈是个很厉害的梦想家——她能把五块钱的菜炒出满汉全席的香,能把旧衣服改成小公主的裙子,还能在病床前给弟弟编三百个星星的故事......"
"这是写我们的宝宝以后要知道的妈妈。"霍明砚翻到下一页,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小太阳,是今早他在策划案空白处画的,"等他长大,我要告诉他,他的妈妈是世界上最会创造奇迹的人。"
苏挽的眼皮越来越沉。
她听见霍明砚的声音像浮在云端,混着窗外的虫鸣和床头小夜灯的轻响:"后来啊,小女孩有了爸爸......他以前总板着脸,但会偷偷把妈妈的泡面换成热汤,会把妈妈的旧镯子擦得锃亮,会在妈妈说'省钱'时,把全世界的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湿热的吻落在额角。
霍明砚的声音突然低了:"小挽?
你怎么在抖?"
苏挽想说话,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酸胀攫住小腹。
她下意识攥紧他的手腕,就像小时候弟弟犯病时,她攥着急诊室的栏杆。
宝宝的胎动突然变得急促,一下下撞着她的子宫,像在敲一面小鼓。
"明砚......"她的声音带着颤,"宝宝好像......有点不安。"
霍明砚的手瞬间收紧。
他低头贴在她小腹上,听着里面急促的动静,喉结滚动两下,抓起床头的手机就拨电话:"李大夫,现在立刻来霍宅......"
苏挽望着他绷紧的下颌线,突然想起下午老太太说的"霍家的孩子是掌中宝"。
可此刻她才明白,真正被捧在掌心的,从来不是未出世的宝宝——而是她这个贪财又心软的小妻子。
窗外的月亮被云遮住半张脸,风掀起纱帘,扫过床头那叠未写完的婴儿衣物清单。
清单最下面,霍明砚用钢笔添了一行字:"给妈妈的礼物:全世界的安心。"
而苏挽没注意到,她攥着霍明砚手腕的手指,正微微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