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谁说孕妇不能搞事业?
晨光洒进霍氏大厦28层的办公室时,苏挽正盯着电脑屏幕上的任命邮件发呆。
她无名指上的婚戒在晨光中泛着温暖的光芒,下意识地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三个月前孕检单上还只是淡淡的一条线,如今己经能偶尔感觉到轻微的颤动,就像一只不安分的蝴蝶。
“苏总监,前台有您的包裹。”助理小夏敲了敲门,抱着一个印着淡蓝色碎花的纸箱,“说是匿名寄的,没留寄件人信息。”
苏挽把电脑推到一边,伸手接过纸箱。
拆到第三层包装纸时,婴儿蓝色的针织小毯子先露了出来,接着是柔软的棉袜、带着兔子耳朵的婴儿帽,最底下压着一张烫金卡片:“恭喜霍太太,祝您母子平安。”
“母子平安?”苏挽捏着卡片的手指微微收紧。
自从她怀孕以来,收到的祝福都是“祝宝宝健康”,这西个字里的“平安”就像一根细针,扎得她后颈发凉。
更奇怪的是,所有的婴儿用品都是男婴款——她前天刚做完产检,连霍明砚都还不知道胎儿的性别。
“谁送的?”身后突然响起低沉沙哑的男声。
不知何时,霍明砚走进了办公室,他穿着西装革履的身影投下大片阴影,目光落在纸箱上时,眉头微微皱起。
苏挽转身,把卡片递过去:“匿名的。”
霍明砚接过卡片的指尖泛着冷白色,指腹着“母子平安”西个字时,喉结动了动。
他掏出手机按下快捷键:“查今天所有寄到28层的匿名包裹,重点追踪物流信息和寄件人IP。”顿了顿又补充道,“调取大厦监控,看看是谁在前台留的件。”
“可能只是普通的祝福。”苏挽拉了拉他的袖口,“孕妇总是容易想太多。”
霍明砚低头看着她,眼底涌动的暗色却没有消退:“上个月陈姐收到一盒芒果,结果过敏进了医院。”他的指腹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我霍明砚的妻儿,不能有任何万一。”
办公桌上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是项目组通知启动会的提醒。
苏挽整理了一下衬衫的下摆,孕早期的孕吐刚刚缓解,今天本来要穿宽松的连衣裙,却特意选了一件剪裁利落的藏青色衬衫,领口别着霍老夫人松的珍珠胸针——那是霍家媳妇的标志。
启动会会议室的长桌擦得能照出人影。
苏挽刚坐下,就注意到主位右侧的林婉如。
对方穿着一件藕荷色的真丝衬衫,珍珠耳坠随着转头的动作轻轻晃动,看到她进来时露出八颗牙齿笑道:“苏总监这孕期反应可算好些了?我昨天还和明远哥说,项目执行要跑孤儿院、养老院,您这身子骨……”
“林小姐很关心我?”苏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是霍明砚特意让助理准备的红枣枸杞茶,温度刚刚好。
她用余光瞥见霍明砚在主位坐下,指节抵着下巴,目光像一把淬了冰的刀。
“我是为项目着想。”林婉如的指甲在桌下掐进掌心,“我未婚夫是慈善项目执行专家,不如让他……”
“霍氏的项目,什么时候需要靠裙带关系来争取了?”霍明砚的声音像一块冷铁,“苏总监能拿下这个策划案,是因为她做的用户调研报告比市场部的厚三倍,是因为她能说出全国37家养老院的适老化改造细节。”他扫了一眼林婉如煞白的脸,“至于执行团队——”他转头看向苏挽,眼底的冷意化作了春水,“我太太说用谁,就用谁。”
散会时,林婉如的高跟鞋在走廊上敲出急促的声响。
苏挽站在会议室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拿出手机给助理发了一条消息:“把林婉如近三年参与的慈善基金会资料,连同资金流向一起整理出来。”
下午三点,苏挽的办公室里飘着咖啡的香气。
她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资金流向图,手指在“明远慈善基金”几个字上停住了——林婉如作为项目顾问的三家基金会,每一笔大额支出都围绕着这个基金打转,就像一团解不开的乱麻。
“咔嗒”一声,她把U盘锁进抽屉的最里层。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起,漏下的光斑落在孕肚上,胎儿突然踢了一脚,她笑着摸了摸:“宝宝也在帮妈妈查坏人呢?”
手机在桌面上震动,显示是“阳光疗养院”的来电。
苏挽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张院长的大嗓门:“小苏啊!今天有位先生来捐了三十万,非要以你的名义!我们正准备做感谢状呢,你什么时候方便来取——”
苏挽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目光落在办公桌上的婴儿用品纸箱上。
风掀起窗帘的瞬间,她仿佛看见某个身影在玻璃上一闪而过,等凑近看时,只看到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
下午三点半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办公室,苏挽刚合上基金会资金流向的文件,就听见玻璃门被敲响。
小夏抱着烫金边框的感谢状和牛皮纸信封站在门口,阳光穿过她的发梢,在信封上投下一片暖黄:“苏总监,阳光疗养院的张院长派专人送来了,说一定要当面交给您。”
苏挽放下钢笔,指腹着信封边缘的凸起——那是银行汇票特有的纹路。
她拆封时故意放慢动作,就像小时候拆弟弟攒了半月的零钱包,眼底泛起一丝贪财的雀跃。
首到看到汇票上的数字,她的睫毛猛地颤动了一下:“五万?张院长说这是……捐赠人指定给我的奖金?”
“说是那位匿名先生交代的,说苏总监跑前跑后帮忙联系物资,该拿这份辛苦钱。”小夏盯着她发亮的眼睛笑着说,“您看是存到公账还是……”
“公账?”苏挽的指尖快速划过汇票金额,突然把信封举到眼前晃了晃,“当然是请大家喝奶茶!”她高声喊住正要离开的小夏,“去楼下喜茶,把策划部、设计部、项目组的人全叫上,三分糖加奶盖——对了,给保洁阿姨和保安大叔也各带一杯。”
办公室里响起零星的欢呼声,苏挽却在众人转身时,指尖迅速在手机屏幕上操作起来。
她调出中风老人家属的收款码,输入“两万”时顿了顿,又添了个零,备注栏里写着“给爷爷买轮椅”。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窗外的梧桐叶刚好掠过玻璃,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她弯起的眼角——那是比看到汇票时更温柔的弧度。
霍明砚推开门时,苏挽正踮着脚往文件柜顶层塞奶茶杯。
怀孕三个月的小腹把衬衫顶得微微鼓起,发尾沾着一点奶盖,在暖光里像一团蓬松的云。
他站在门口看了两秒,喉结动了动,把牛皮纸袋往桌上一放:“先下来。”
苏挽回头,看到他西装裤脚沾着一点雨星——傍晚刚下过一场太阳雨。
她扶着桌沿转过身,手指刚碰到他伸来的手掌,就被他扣住手腕轻轻一带,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这是什么呀?”她戳了戳鼓囊囊的纸袋,抽出最上面的文件,“霍氏慈善基金会战略合作协议?阳光疗养院?”
“今天下午董事会通过的。”霍明砚解开两颗袖扣,指尖在“年度专项拨款三百万”的条款上敲了敲,“他们缺的不只是钱,还有适老化改造的技术支持和护工培训体系。”他低头看着她瞪圆的眼睛,忽然笑了,“你上周在餐桌上说,张院长为了给老人们换防滑地砖,自己啃了半个月馒头。”
苏挽的手指在鞋议上轻轻颤抖。
她想起昨晚替他熨西装时,摸到他口袋里皱巴巴的疗养院调研报告——原来他不是没听见她的絮叨,只是把那些碎碎念都折进了西装内衬,压在了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我……”
“我比你自己更了解你。”霍明砚握住她微凉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你看到流浪猫会买猫条,却要和摊主砍五毛钱;你给邻居奶奶送药从不收鸡蛋,却会把超市满减券攒成厚厚一沓。”他的指腹着她无名指上的婚戒,“你贪的从来不是钱,而是安全感。”
窗外的暮色渐浓时,林婉如正坐在私人会所的包厢里。
水晶吊灯在她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指尖投下冷光,手机屏幕的蓝光映得她眼尾发红。
加密信息的提示音响起时,她刚喝完第三杯龙舌兰,喉咙间的灼烧感让她笑得更加艳丽:“苏挽查到基金会的问题了?”她对着镜子补口红,镜中倒影的唇峰像一把锋利的刀,“告诉那边,让她继续查。”
她按下发送键,指甲在屏幕上掐出月牙印。
助理敲门进来时,她己经恢复了温柔得体的笑容:“把明远慈善基金的审计报告再送一份给苏总监——”她顿了顿,“就说我未婚夫特意交代的,怕她孕期看文件累着。”
霍宅的落地灯在深夜投下暖黄的光晕。
苏挽蜷缩在沙发里翻看着项目书,孕肚上搭着霍明砚的西装外套,还带着他身上的松木香。
她翻到“疗养院改造预算”那页时,手机在茶几上震动,是行政部的未读消息:“苏总监,明天上午十点请您到B座301室领取新工牌。”
她盯着屏幕眨了眨眼,正打算回消息,窗外突然闪过一道车灯的光。
那束光扫过落地窗时,她分明看到玻璃上有个模糊的影子——极像下午办公室窗外一闪而过的轮廓。
她伸手碰了碰冰凉的玻璃,胎儿突然踢了她一下,力道比往常更重,像是在提醒着什么。
夜色更深了。
霍明砚给她盖毯子时,她正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指尖轻轻划过“新工牌”三个字,眼底的暗潮涌动成风,将窗帘吹得轻轻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