勐卯镇38号的芒果树上挂满了露珠，狗剩的匕首在树干刻下第七道划痕。
晨雾中，杨恩蹲在井边刷她那把粉色AK47的枪管，哼着走调的《打靶归来》。
"阿爸。"小女孩突然举起瞄准镜，"有只铁鸟在转圈圈。"
狗剩眯起眼睛。
无人机在云层间若隐若现，机腹的激光指示器在青石板上投下红点，组成"12:00"的数字。
"你阿妈的快递到了。"他拎起杨恩的后领把她甩上肩头，"去换战斗服，粉色的那套。"
阁楼地板的暗格里，秦紫薇正在调试卫星终端。
她穿着战术背心和热裤，右腿的石膏上画满了卡通凤凰，的皮肤下隐约可见蓝色电路纹路。
"醒了？"她头也不回地抛来个芒果，"尝尝，用你昨晚藏的C4当肥料种的。"
狗剩接住水果，指腹摸到果皮下的微型芯片："罗家的残党？"
"比那有趣。"秦紫薇调出全息地图，七个红点组成北斗七星阵型，"当年凤凰计划的七个投资人...今天中午在瑞丽珠宝城开会。"
杨恩突然从狗剩腋下钻出来，粉色作战服上别满了子弹壳徽章："阿妈要带恩恩去打坏人吗？"
"不，是去收债。"秦紫薇从胸衣里抽出张泛黄的照片——
婴儿杨恩躺在培养舱里，身上连着各种管线，"这些人...用我们的女儿做了五年基因实验..."
狗剩的指节捏得咔咔响，照片角落的日期显示，拍摄日正是他"阵亡"通知下发的那天。
"计划？"
"简单。"秦紫薇按下项链吊坠，珠宝城的3D模型浮现在空中，"你从通风管进去，恩恩在对面茶楼架枪，我正门突破。"
"你他妈肋骨还没——"
"嘘..."秦紫薇突然吻住他，舌尖推来颗微型胶囊，"解药...藏在老相好那里..."她狡黠地眨眨眼，"冯煜涵昨晚送来的。"
正午的瑞丽珠宝城人声鼎沸。
狗剩趴在天花板通风管里，狙击镜扫过中庭的翡翠展台。
七个穿唐装的老者正在品茶，其中三人戴着助听器——正是"血刃"行动简报里出现过的军方高层。
"啄木鸟就位。"他对着衣领的麦克风低语，枪口对准最胖的那个老头，"目标A的假发里有金属片，可能是防弹层。"
耳机里传来杨恩嚼薯片的声音："阿爸，那个白胡子老头在抠鼻子耶！"
"专注，小凤凰。"秦紫薇的声音混着高跟鞋脆响，"妈妈数到三就——"
爆炸声突然从珠宝城后门传来。
狗剩的瞄准镜里，七个老头齐刷刷掏出枪——全是改装过的92式，枪柄上刻着凤凰图腾。
"操，陷阱！"他撞开通风管跳下，空中三发点射打碎吊灯。
玻璃雨中，秦紫薇的酒红色旗袍在人群中格外醒目，她正用茶盘当盾牌，上面的翡翠原石被子弹打得碎屑飞溅。
"十二点方向！"杨恩的童音突然在耳机里炸响，狗剩转身时，看见白胡子老头从紫砂壶里抽出把微型冲锋枪。
"恩恩！"
小女孩的粉色AK47喷出火舌，特制橡皮子弹精准命中老头的假牙，金属义齿带着火星飞出去，正好掉进同伙的唐装领口。
"烫烫烫！"那家伙跳起来拍打衣服，怀里的翡翠貔貅摔得粉碎——里面藏着微型引爆器。
秦紫薇趁机甩出旗袍腰带，金属扣环缠住最近两把枪的扳机。
她一个侧翻跃上展台，高跟鞋尖弹出的刀片抵住胖老头的喉结："赵将军，听说你把我女儿的基因样本卖给了黑市？"
"秦丫头...你听我解释..."老头哆嗦着扯开衣领，锁骨下露出同样的蓝色纹身，"我们都中了罗家的套...这玩意儿到时间就会..."
他的眼球突然凸出，蓝色血管在脸上蛛网般蔓延。
其余六人相继倒地抽搐，皮肤下的电子纹路发出诡异的荧光。
"自毁程序..."狗剩踹开试图偷袭的家伙，夺过他手里的翡翠烟斗——里面藏着注射器，"他们体内也有纳米机器！"
秦紫薇突然剧烈咳嗽，蓝色纹路顺着脖颈爬上脸颊，她踉跄着抓住狗剩的领带："解药...在冯煜涵给的..."
珠宝城大门被装甲车撞开。
冯煜涵穿着白大褂冲进来，手里举着冷冻箱："血清来了！"她身后是满脸油彩的徐梦白——老将军的机械义肢少了半截，用绷带吊在胸前。
"老徐？!"狗剩的枪口下意识抬起，"你不是..."
"炸了个替死鬼。"徐梦白吐出口带血的唾沫，从假肢里抽出针剂，"赶紧的，这丫头撑不过..."
秦紫薇己经蜷缩在地上，指甲在地砖上抓出带血的沟痕。
狗剩掰开她牙关时，发现舌下藏着微型存储器——正是珠宝交易会的监控原件。
"倔女人..."他注射完血清，轻轻拍打她的脸，"醒醒，恩恩要看妈妈跳舞呢。"
"跳...你大爷..."秦紫薇虚弱地比了个中指，突然抓住冯煜涵的手腕，"谢了...情敌..."
冯煜涵苦笑着亮出手臂上的条形码——与秦紫薇的一模一样："不客气...战友。"
杨恩突然从二楼索降下来，粉色作战服沾满零食碎屑："阿妈！恩恩打中了三个坏蛋！"
"干得漂亮..."秦紫薇想摸女儿的头，却只能动动手指，"比你爸强...他第一次实战尿了裤子..."
"放屁！"狗剩抱起杨恩放在她胸口，"明明是汗水浸透了..."
徐梦白突然剧烈咳嗽，机械义眼闪烁红光："别腻歪了...整个珠宝城被包围了..."
窗外传来首升机轰鸣。
狗剩掀开唐装老头的尸体，从内袋摸出七张磁卡："不，是我们的援军到了。"
他按下磁卡上的紧急按钮，珠宝城的地板突然裂开，升起整排军火箱——全是印着凤凰图腾的定制武器。
秦紫薇挣扎着坐起来，用染血的口红在墙上画了个简易地图。
"最后的战场在罗家祖宅...地下有台量子计算机..."她突然吐出口蓝色液体，"控制着所有纳米机器人的...母程序..."
冯煜涵默默递过针管："再打一针？"
"省着点用..."秦紫薇把针剂推给徐梦白，"老东西更需要..."
杨恩突然爬上狗剩肩膀，小手捧住他的脸："阿爸，我们要去救其他小朋友对吗？"
她的银镯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阿妈救恩恩一样？"
狗剩的喉结滚动。
他看向秦紫薇，女人正用口红在女儿脸上画了道战纹——与她右眼下的泪痣连成一线。
"对，小凤凰。"他装上最后一个弹匣，凤凰图腾在枪柄上熠熠生辉，"这次换我们全家一起...把天捅个窟窿。"
